容北书当然能察觉到她的局促,收敛目光不再看她,乌黑长睫藏住了眸里的黯淡。
一旁的沐辞却看的十分清楚,内心百感交集。
这俩人要别扭到什么时候?
容少卿也真是的,是眼瞎了吗?他不是声称自己深谙人心,世上没有他查不出的案子审不出的罪犯吗?
公主都那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
沐辞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和她一样倍感无奈的还有容长洲。
公主怎么回事?他才刚磕上就开始虐了?
他弟弟嘴硬心软...其实心也硬......
不过那是对外人而言的,对公主可是真心实意。
公主从前不是言行乖张,飞扬跋扈吗?怎么现在变的这么守礼了?
再绑他啊!用强的啊!
他容长洲很愿意帮忙的!
此刻,沐辞和容长洲是同样的心情同样的神色,都是心疼自家人,从而抱怨对方不主动些。
沐辞看了看远处的学子,忽而心生一计,走到容长洲身侧,温声开口:“容国士久负盛名,受天下学子崇敬,他们也并不例外,要不容国士去和他们聊聊?”
容长洲听出了沐辞言语间的暗示,眸光一亮,配合道:“好啊,不久的未来大家都是同僚,是该打好交道”
说着,容长洲偷偷瞥了眼墨玖安和容北书,反向暗示沐辞:“可我不认识他们,要不沐姑娘和我一起去,帮容某介绍介绍?”
沐辞秒懂,面带和煦的笑容,恭顺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还不等墨玖安和容北书开口,沐辞和容长洲转身便开溜,意图十分明显,逃避的步伐也格外一致。
他们二人何时这么熟了?
墨玖安静静地看着沐辞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这个沐辞,平日里比谁都听话,到了关键时刻比谁都大胆。
就是仗着她不忍心惩罚。
墨玖安如此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容北书当然知道兄长的苦口婆心,能和她独处,他当然愿意。
可问题是,这样会让她不自在。
容北书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蜷缩,心里正打着鼓,倏尔感知到她的视线,他拳头蓦地攥紧,怔了一瞬,随即缓缓转头回视她。
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仿佛空气凝滞,连风都变得清晰而缓慢。
微风掠过枯枝残叶,发出悦耳的飒飒之声,树木在风中摇曳,仿佛述说着冬日的寂静。
这是他们时隔一个月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望。
墨玖安总是在他不注意时偷看一眼,在他发现之前及时转走视线,可这一次却被抓了个正着。
墨玖安眸光微颤,直直望着他愣了片晌,猛地反应过来后,眼波流转,垂下长睫结束了这场看似短暂实则漫长的对视。
容北书的眸里不禁浮上一层迷茫。
那一眼对视如流云飘渺,微妙而动人,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
容北书虽面上不显,但他身体的本能却在无意识中做出反应,耳畔回荡的心跳声如同鼓声震撼着他的灵魂。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仿佛望进了她内心深处,看到了那一缕希望的光芒。
可惜,他没能抓住。
可恰恰因此,这种似有似无的模糊反应更加令他抓狂,反复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来回横跳,抓心挠肝,同时又不知所措。
容北书剑眉微蹙,微颤的气息渐渐被他压制平复,他闭上眼暗自顺了顺气,再睁眼时,漆黑的眸子回归了以往的平淡。
短暂的挣扎后,他最终选择接受现实。
方才的信号太过微弱,早在一个月前他便收到过明确的拒绝。
大理寺按证据办事,任何捕风捉影之说都不能作为定罪的标准,他容北书也一样。
任何不明确的反应,他都不该被它迷惑。
这样的错,他已经犯过一次。
到头来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容北书如此想着,戴上了惯用的面具,薄唇微扬,清醇的嗓音轻缓恭敬:“还有没看过的地方吗?”
墨玖安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与平淡,他的这一反应正是说明他们此刻只是合作关系。
墨玖安忽略心口涌起的那一股莫名的沉闷,遵从理智的判断,不再回避视线,抬头看向他。
“还有一处”
墨玖安知道沐辞是故意给她和容北书制造独处的机会,可不知为何她生不起气来。
以她如今的状态,最该避免的就是和他单独相处。
可当周围真的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和他并肩走着,即便心里十分清楚,她还是会忍不住贪恋这种感觉。
以往,她总喜欢和他单独待着。
无论是远远地看着他罚抄,还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