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深深一揖,转身向外走去。
此刻的婉儿感觉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她轻咬朱唇,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零公子,明夜戌时,静候卿来。你不来,我不等,你若来,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零一那颗即将枯萎的心犹如春风拂过,再次绽放开来。
“此话当真?为何一定要等明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段路都有无奈的抉择,人生诸多无奈,奈何情深缘浅。正如你所说的,我不想留下一生遗憾,不想再放弃不该放弃的,更不想固执地坚持不该坚持的,我要为自己活一回,至于为何是明晚,因为现在我还没有准备好。”
“哪怕半刻的等待都是婉儿你对我的惩罚,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明夜戌时,零一定不负良辰不负卿。”
零一怀揣着即将达成心愿的期盼,幻想着明晚将迎来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高光时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红人馆。
待零一离开后,一个头戴毡帽的黑衣老者推门而入。
“小姐,值得吗?”
“也许吧......,人心这东西,谁说得准呢?”
“您想保他?代价未免太大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们岂能言而无信?就当是今日落得一步闲棋吧,计划有变,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
“老奴告退。”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婉儿独自一人,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美若天仙的脸,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来......”
海北城城主府。
“凌云,少爷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书房里的凌啸一边抚摸着一只鳞头豹尾,皮毛光亮的大黑狗,一边问管家,声音低沉威严。
“回老爷,公子做完早课就从后门出去了,可能又去消遣了吧。”
“最近兽族在边境蠢蠢欲动,魔宗又时不时搞些小动作。家里的事你多操心,犬子年幼,天性顽劣,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时要多加管教,万不可放任自流。”
“老爷多虑了,公子练功还是很勤奋的,一时玩乐也不过是少年心性。”
“你啊,比我还宠他,真怕这孩子被惯坏了。”
凌啸摇头苦笑,虽有责备,语气中更多的却是爱溺。
零一去哪了,他这个做老子的比谁都清楚,哪个少年不多情?都是过来人,都懂,只要他高兴,随他去吧。
“最近这海北城有些人不安分,似乎有暗流涌动,具体是哪些势力,我还在查,家里一定要严加防范,谨防小人作乱。”
“是,老爷。家里您就放心吧,在这海北城,我倒想看看还有谁敢打我们城主府的主意。”
“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老爷。小的还有一事不明,想要求教老爷。”
“哦?说来听听。”
“我们凌家的雷电术我修炼到第三层引雷术之后总是后继乏力,多年再无寸进,还请家主解惑。”
其实凌云也算的上资质上佳,在凌家众多血脉中,他已经是凌啸之下第一人了。
凌啸从不吝啬对下面人的指点。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的强大远远不如整个家族的强大,如果家族中能够有一位绝世天才横空出世,他不介意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甚至家主之位都可以让出去。
对于凌云的问题,凌啸耐心讲道:
“我们凌家的雷电功法来自上古秘术,历经千年,非资质绝佳之辈,绝无可能修至大成。其中的关窍在于天人感应。当你能做到天人交融之时便是大成。”
凌啸一脸憧憬的沉浸其中,少顷,继续说道:
“只有我们的祖先达到过那个层次,如今进入五重境界的我也勉强算得上除老祖之外第一人了,你能掌握到第三重已属不易。家里事务繁杂,让你分心太多,等过些日子,找个信得过的人打理府中的事务吧,你静下心来,好好感悟天道法则,凝聚雷电之力。”
凌云继续追问道:
“既然我们老祖能修得大乘,就没有留下一些其他的经验或者重要信息吗?”
“这个......,有些事不是你能够知道的,也不是我可以随便说的,这关乎我们凌家的命运。好了,到此为止。关于老祖的事以后就不要再问了,你下去吧。”
说到老祖,语气和蔼的凌啸突然变的严肃起来,面色一沉,喝退了管家凌云。
海北城的一处秘密的宅院内,一位黑衣中年人,注视着一幅雷鸣暴雨图,背负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两名黑衣蒙面人单手持剑,单膝跪在中年人的身后。
“都安排好了吗?”
“舵主放心,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我们的信条是什么?”
“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