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出差,只能找人帮你搬行李,”夏怀醉先送叶惊眠回学校,“不熟悉不适应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惊眠没想到一切都这么顺利。结婚对象体贴温和,契约的婚姻他不指望如胶似漆,各自安好就不错。 夏怀醉出差将近一周,叶惊眠白天上课,晚上住在海岸公寓——那是一片别墅区,夏氏的家族产业。偌大的公寓除了管家只有他,想雇请保姆厨师之类,吩咐管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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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惊眠向管家打听夏怀醉的喜好,年近五十的老伯只说他挺好相处。其实他想知道的是夏怀醉有没有喜欢的人,或是惯宠的小情人。叶惊眠心里明白“婚内保持忠诚”只是用来约束他的,夏怀醉的心和人在哪里,他没资格过问的。
但是,他总得学会察言观色,分辨出黏在夏怀醉身边的是真桃花白月光,还是狐假虎威的烂桃花。如果真的有人妨碍到他生活,他总不能触了夏怀醉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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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渡酒吧
叶惊眠一直在这里兼职调酒师,每月收入勉强支撑生活开支。他喜欢那些花花绿绿流光溢彩的玻璃酒杯,喜欢液体撞击杯壁的清脆声和周围喧嚣热闹的氛围。藏在小小吧台后,看人们从自己这里端走一杯杯鸡尾酒,微醺着袒露,而自己清醒地观望,竟然真的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与众不同。音乐充斥脑海,牵引心脏共振,莫名掸掉他许多顾虑和伪装,让他安静地隐匿于躁动的人群,能露出松弛的样子。
周围挤满寻欢人,相互暧昧或仰慕,在伴奏中举着酒杯凑在一起,遇到爆燃的音乐就四处狂欢,不放过任何一个落单的人。调酒师共三位,只有叶惊眠几乎从不缺席,因此酒吧常驻客都对他熟络。
“叶子再来一杯!”
“来一个!来一个!”
“叶子!给我换杯辣的!”
夜幕升温,气氛逐渐被烘托起来,他一如既往浅笑着拒绝想要拉他加入狂欢浪潮的人,默默擦拭酒器。
吧台正对大门,一个高俊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在懒散暴露的娱乐穿搭中显得格格不入。加上夏怀醉五官优越神色冷峻,周遭安静了一秒,继而爆发出更加放肆的狂欢和口哨声,甚至有不少人朝他挥手相邀。
算起来这只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但夏怀醉气质长相太过出众,叶惊眠看到他后动作一僵,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距离夏怀醉说去出差已经过去一周,叶惊眠只好心存侥幸他早忘记自己的存在,悄悄窝进角落。
昏黄醉人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叶惊眠细长的睫毛映在眼睑像米色的蝴蝶,诱人又暧昧。上前搭讪的男女络绎不绝,夏怀醉穿梭在人群中谁也不理会,目标明确地走向假装透明人的叶惊眠面前。
“有招牌推荐吗?”
夏怀醉腿长,几步就从门口跨到吧台,叶惊眠一个低头的功夫他就已经站定在面前。他下意识“啊”了一声,夏怀醉耐心地又问一边,嗓音低沉微哑。
叶惊眠稍稍松了口气,听他这么问应该只把自己当作调酒师,没认出他就好。但其实这算叶惊眠的私人生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心虚。
“给您一杯橘子落洲吧,”叶惊眠埋着头,动作干脆利落,将橘子瓣装饰在杯口,修长手指夹着杯颈推给夏怀醉。
五彩斑斓的灯影投射在吧台,叶惊眠始终低着头不敢和夏怀醉对视,可是对方许久不动,橘子落洲冒出几颗泡泡,叶惊眠终于忍不住诧异地抬头,然后稳稳撞进夏怀醉守株待兔的目光中。
“终于肯看我一眼了?”
夏怀醉今晚才落地,紧接着赴一个饭局。这一周叶惊眠没和他联系,但他早就嘱咐管家上心照顾。在车上助理告诉他叶惊眠在附近的酒吧兼职,虽然不确定能否遇到,他还是想着绕路过来看看。
夏怀醉也考虑到才见第二面的问题,试探着叶惊眠还记不记得他。
结果就看到一只鸵鸟在躲他。
显而易见,还记得他。夏怀醉被叶惊眠记住的喜悦抵消了被躲的郁闷,他故意逗他调酒,看叶惊眠像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嘟囔:“还以为不会被认出。”
“嗯?”
叶惊眠似乎对自己的外貌有错误认知。长相和夏怀醉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他皮肤白净,面部轮廓流畅温和,小鹿眼总是亮晶晶的,被这样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根本移不开目光。
“没什么,”叶惊眠再次把橘子落洲推向他,扬起笑容,“你尝尝?”
叶惊眠摸不准夏怀醉对于他出现在酒吧持什么态度,小心翼翼观察他表情。
男人手指比他更加修长,骨节分明,仰头将酒送入口中时喉结滚动,叶惊眠甚至能看清顺着他舌尖滑进的橘色酒精。夏怀醉总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让人难辨喜怒,叶惊眠实在猜不透,只好等着他评价。
又是这眼神——夏怀醉放下酒杯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看到和送他糖果时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