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霸气凛冽,一连带来好几场大雪。也就半月有余,便是一片冰雪琉璃世界。
几个人裹雪携风而来,马匹呼出厚厚的热气,在空中凝成一片片白雾。
谢三思扫一扫斗篷上的雪,
“爷怎么回事,明明可以等雪停了再出发。却这么着急,难不成是想家里的美娇娘。”
“我劝你这张嘴还是少说话,不然像上次一样,罚你在营中刷马厩!”
四海瞟了他一眼。
三思闭了嘴。上次说了什么来着,就被罚了做一个月苦力,好像几个兄弟问他去迎亲,新夫人可漂亮。
他只说,虽没看到正脸,看那身段,应该不输月宫嫦娥。不知怎么就传到君上耳朵里。
他看了看,前面的人,专心策马疾驰,丝毫不能耽误的样子,怎么看就是去见心上人的样子啊。
脑中一想,随即把这个想法吞进心中。“少在君上面前提那人!”他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半日不到,已经到了府邸。
危雪戟刚换上常服,坐在书案上的。便有一人闪进来。步伐轻盈,轻功卓然。
“可有异况。”他并不看来人,拣起一本书,目光落在书上。
“也没有和谁有交集,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只是夫人说想弄个花房,便让她去管理了。”来人如实禀报,“只是那日程小姐院中,进了一回贼人。不过她机紧,拿刀逼退了,也未曾有什么闪失。”
“进贼了?”他沉黑的眼睛离了书案,带着点好奇和疑惑?
“当场没有抓住,第二天危大爷将人抓住了,说是惯偷,喜用迷烟。审问时候也发现那人身上有被匕首划伤的痕迹,说是铁证如山,审完便将人处理了。”
芷双答道。
他食指和拇指捻了捻,
“被匕首伤了,你伤的?”
“没有主子吩咐我不敢暴露。
是被少夫人伤的。她床头有一把匕首用来防身。”
芷双解释道。
“匕首……防身……”他浓眉渐沉,冷哼一口气。
看来这匕首原来可是为我准备的?我倒是小看了她,竟有如此胆量。
他未曾出声,来人不懂她的意思,恭敬站着。
他沉默了一会,转眼看了看窗外空空的院子,眼中晦暗,“这事蹊跷,你给我好好查一查,那边继续盯着!”
来人轻声退了。
他披了大袍,迈步出门。本来准备是去东厢。
半道上,看到东北角闲置的厢房上,明晃晃写了竹花境三个大字。
这就是她张罗的花房了。
三间空厢房已经是别样风光,一扫之前的颓丧。花花草草,盆景树木将这里扮成一个小森林的模样。在里面兜兜转转,绿意影影绰绰中,看到一抹桃色。婉约秀丽,亭亭而立,呆呆盯着一处平平无奇的盆景发呆。
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那人一袭黑袍,周身还裹着外面带来的冷气,剑眉墨目,面容英肃。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她连忙行了女子礼。“君上”
但是那人一直站着不说话,目光盯着她发呆的那盆花。
她心中一紧。莫不是他也认识?
“没想到君上能够如此快回来,怕是路上奔波辛苦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朝着他十分明媚嫣然笑了笑,“君上,可有用膳?
听她说话,他的眼睛才离开了那盆花。
身处这暖阁,又看着她一脸嫣然笑意,竟然生出一些春暖花开的美好之感。
“不曾。”他竟生出一丝羞赧,抿了薄唇,将目光移了移,恰好又落在那盆花上,
女主心中一急。他难不成真的认识?
她立马上前一步,用身体将他的目光隔开。
“君上,你身上还有雪。”她硬着头皮,十分殷勤替他掸了掸肩头的雪。
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近到只有一臂距离。
他瞳孔微微一缩,目光很自然落在她红扑扑的脸上,可见那尖尖的鼻子冒着小汗珠,泛着珠光。光看着便感到细腻的触感延伸到了心里。他别过脸,鼻尖已经萦绕一股女子的甜香,花香中有一股子清新的药香。
她也觉得这样忽然有些失礼。又往旁边退了退,没注意到边上的一个小盆,脚下一滞,一个趔趄,
“啊”,她几乎栽倒。
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人长臂一伸,稳稳捞了回来。
长臂扶着柳腰,四目交接,一个杏眼圆睁,樱唇微张,带着无限讶异;一个星目如深潭,看不见情绪,隐隐约约中有风吹过,寒潭起波澜,带出星光点点。
在这个暖如仲春的暖阁里面,气氛着实有些暧昧,两个人手上都不禁微微沁出汗水。
一个飞快松了手,一个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