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料峭。
她被关在房中已经半月有余。
百无聊赖,只能绣花、抄写佛经消遣。
这日她正在抄佛经。
芷双送来一盏银耳。“少夫人,歇歇吧。”
她停了笔,看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如今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监视的?”
芷双一脸无辜,“夫人你说什么呢?”
“那日我去看李氏,不是你告诉君上的么?”她放下笔,正色道。
芷双呼了一口气:“夫人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进贼那晚吧,你镇定得不寻常,才有所怀疑。后来,我去看李月娘,这么快被君上知晓,应该就是你透露无疑了。”
她仔细打量了芷双,她看起来很瘦,似乎分分钟能被一阵风吹倒,但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坚毅。
“看来我要去向君上领罚了!”她自嘲般笑了笑。
“受罚?” 她挑眉。
“嗯,任务失败,都需要受罚!”她一本正经道。
程清念不禁笑了笑,这丫头倒是实诚过了头。
“你假装我不知道就行了,我又不去他那里告状。”
看着她面带疑惑,她又说。“我去告状于我没有什么好处,于你也没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
“那日是我去告密,你不恨我么?”她垂着眼睛。
“各自为政罢了!反正他早就知道了这事情,你说不说都一样。”她悠悠叹气。
芷双眸色微动。
她坐下来眯着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多少天没出去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几日,能多聊会天也是好的。
“你会武功?你来这里前做什么?”
“杀手!”芷双轻轻说。
她眉头挑了挑,看着她难以置信。“杀手?”
她点点头。
看着她瘦弱的样子,这个反差真的有点太大了。
不过程清念很是敬佩的看了看她。
“那你杀的都是什么人?”
“都是君上让我杀的人。”她有点漠然道。
“哦,那什么时候君上让你杀我的时候,你下手利索点,别让我太疼。” 她想了一想,笑着说道。
“少夫人,君上不会杀你!”她抬起头看了看她,“你与其他人不同的。”
她漫不经心道,“有什么不同,他人是棋子,我是质子,就是这么点不同吧。都是他的工具而已。”
芷双想了想,没有反驳。
两个人正说着话,锦娘匆匆忙忙进来。
“李月娘死了!”
她猛然站起来,心一沉,手指很无力的蜷成团,又抓不住什么东西。
他果真是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还以为前段时间的相处总有那么一点交情,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月娘,对不起,终究没能帮到你!”
她微微仰头,眼泪没有流出来。
李月娘的院中。
危俊看了看李月娘僵硬的身体。披头散发,蜷在地上,气息全无,像是被惊吓而死。
他本想审问李月娘,以此为突破口,她却疯了。危崇的几个亲随都抓了,案件的关键人都没了。
再加上外面沸沸扬扬的流言,和此起彼伏的民愤,大哥这桩案件再查下去,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能将这一桩桩事连起来的,还有谁呢?
他狠狠在桌上擂了一拳,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此步步紧逼,难道是已经察觉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有点害怕,此地恐怕不能久待。
“将她扔去乱葬岗!”危俊吩咐道身边人,“整理东西,即刻回南临”
危雪戟在营帐中,这段时间,他的脸格外黑。
四海走入帐中, 他一般都不来打扰君上。
“君上,李月娘的事,属下都办妥了!”
危雪戟抬了抬眼睛,“一切办妥了?”
四海将事情事无巨细汇报了一遍!
他漫不经心听着,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她如何了?”
四海知道主子说的是霁川阁里的那个。
“没出过门,每天绣花,抄经。李月娘死了,芷双说很是伤心了一阵,这几天都病着!”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
四海轻道:“主子,你预备如何处置她?”
他跟随危雪戟多年,深知他最怕身边的人有了额外的心思和算计的,这是他的大忌。
按照以往,这个程小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怎如今君上如此优柔寡断?
他闻言不语,这几日他脑中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人。怎么处置她,他也想有个答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