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依旧沉默不语。
程清念这个人有点倔脾气,她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她认定的事情很难轻易改变。譬如她对他的想法。自私,冷漠,冷血……
一旦有了想法,就不自觉想着避开他,疏远他。
危雪戟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她拒人千里的眼神给退了回去。
车至玉州。
“老板,全部上等房给我们腾出来!”三思去了前台。
“哎呦,我的爷,其他房间都有人住进去了,最多只有三间房了!”店老板无奈。
"最近是我们玉州的上巳节了,现在的客栈里都是人,有房间就不错了。我瞧着你们也就这么一些人,大家都挤一挤哈!”
老板自顾自给开了房间。
程清念和危雪戟不自觉看了对方一眼,尴尬!
她先走回了房间,他忧思深重地跟在后面。
关上门,只有两个人相顾无言。她觉得这沉默有些难耐,就准备出去呼一口气。
他攥住她的手。
“你还在恼那天的事?”
“君上,我不敢!”她垂着眼睛。
“那日我做得不对,你莫再生气了!”
他叹一口气,看着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上,木板上敲了钉子,即便把钉子拔了,也会留下痕迹。人做的过错也是如此,即便是已经被人忘却依旧会留下痕迹。难道因为你是君上,做了错事,便能轻飘飘一句道歉就可抵消么?因为你是君上,大家都应该无端受着你的雷霆之怒?”
她眼中有幽怨之色。
他没法接话,这十几年没有谁会问他这个问题,除非真的活腻了。
这时候三思、锦娘等来敲门。
“最近是上巳节,有庙会,爷要不去逛下?”
他刚想拒绝,但是听她说了一句好。
玉州其实离钦州不远,因而这一带也相当繁荣。
她和锦娘、芷双等走在前面,大家一路逛一路买倒是其乐融融。
危雪戟被她几句话搅得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情逛庙会。
这时候大家看到一个灯谜摊,都纷纷上前猜灯谜。
“有面没有口,有脚没有手,虽有四只脚,自己不会走!”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桌子!”
“四面不透风,里面刺骨寒。打一字。”
“这是图,哈哈哈!"
大家都猜出来了,只剩下危雪戟拿着一个谜面愣在那里。
大家都围上去解。
舠舟远逝,斜雁分飞。
大家着实想了一阵,
却听到程清念笑道,是刀。
大家看了看,恍然大悟,直呼少夫人厉害。
大家又欢欢喜喜往前走。
街上暗处,却有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喧闹处的一行人。
程清念刚回到房间,寒光一闪,被一把利刃抵住了脖子。
“不许叫!”那人声音低沉。
她抑制住恐惧,将声音咽了回去。
“你是谁?”
来人正准备带走她的时候,落在后面的危雪戟正准备推门进来。
他推了她一把,示意将他支走。
“你不要进来!”
他脸上阴郁,听此只觉得她还在生气。
正准备走,又听里面的人说道。
“如今你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们便舠舟远逝,斜雁分飞。不必再来找我了!”她一副被情伤的样子。
他眉头一皱,不禁疑惑。
刀!
他冷道:“你执意如此,便不要怪我无情!”
脚步渐远。
那人松了一口气,架着程清念从窗户离开,刚逃到马厩。
便发现后面整个院子竟已经被人包围。
火光一照,显出一张瘦削阴险的脸来。
“危俊!”危雪戟盯着他。
“没想到你这条丧家之犬,竟然还敢往钦州跑。束手就擒吧,你跑不了!”
“你们谁都不许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他将刀抵在她脖子上,已经透出隐隐的血迹。
“都将武器扔了!给我退后。”
众人皆止住了呼吸。
危雪戟点点头,大家照办了。
危雪戟脸色阴沉。
“你这个叛徒,你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我想做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我是叛徒,你又是什么?你为了这个程家女,残害同族的兄弟,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也不知侯爷地下有灵,作何感想!”
危雪戟的脸色更沉了,眸子扫过都是一片死寂。
“快,给我准备一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