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女生说的话上，被突然点名，愣了愣神。
双眼聚焦，扭头看去。
女生也歪着头看她，眼中尽是好奇。
祁烟眨了眨眼，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桑林溪看她这副呆不愣登的模样，噗嗤一笑，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
“她问你呢。”生怕祁烟没有听清问题，重复一遍，“是不是陆曜扬妹妹。”
祁烟点了点头，“我们是邻居。”
从她出生开始，陆曜扬就一直住在隔壁了。
女生闻言，忽的双手合十，小声拜托：“那刚刚我们八卦的事情你可不要跟你哥哥讲。”
“我就是嘴上没把门，总喜欢去打听，打听完又喜欢分享，但我一般只跟朋友分享，从来不去外面当大喇叭。”
女生就差在她面前拜三拜，“真的，你要跟你哥哥说，我就完了。”
祁烟看着眼前这张又怂又想八卦的脸哭笑不得，“陆曜扬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那不一样。”
祁烟茫然。
哪里不一样？
女生摇摇头，为她解答疑惑：“陆曜扬是脾气好，肯定不会生气。”
“但他身边不还有其他人嘛，要真封口，也不用他亲自动手啊。”
祁烟想了两秒，懂了。
她说的是邵南渊，这个贴着「不良少年」，谁都不敢惹的人。
为了让女生放心，她点点头，答应下来，“好，我不会跟陆曜扬说这件事的。”
女生这才放心下来，她吐出一口气，挑了挑眉，“你是祁烟吧？”
“名字也好听，你家里人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肯定是希望你的人生像烟花一样灿烂绽放。”
祁烟没有说话。
或许取这个名字的初衷是这样的。
可时过境迁，到底是灿烂绽放还是转瞬即逝，祁烟自己也说不清了。
女生没看到祁烟脸上一闪而过的伤感，她拍拍胸脯，自我介绍：“我叫杨日笙，你们以后叫我笙笙就好了，我家里人也这么叫我。”
桑林溪轻轻捏了捏祁烟的手臂，不动声色转开话题，“你刚刚说秦菀茜跟陆曜扬在交往？”
“我都是瞎听说的。”杨日笙心里清楚，“不过八成是假的，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女生傻乎乎去跟陆曜扬表白了。”
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哦？”
桑林溪站在门前，压下生锈的门把，不懂就问：“那你觉得什么是真的？”
“说不定是秦菀茜喜欢陆曜扬，表白失败，又不想面对这伤心往事，所以含泪转学了？”
杨日笙的话是个问句，似乎是想征求两人对她这句话的认同，发亮的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桑林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勾唇笑了笑：“我们到宿舍了。”
言下之意：这天，就不继续聊了。
杨日笙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也后知后觉在陆曜扬妹妹面前聊当事人的八卦不太好，讪讪笑了两声，和两人道别。
两人推门而进。
军训宿舍算不上多好。
房间不大，两边各放置着两张上下铺铁架床，留下中间狭窄得只允许两人擦肩而过的过道。
天花板上，是一架生锈的可旋转电风扇。
罩在扇片外头的铁架子上被层层铁屑包围，仿佛只要稍微晃动，上头的铁屑就会簌簌往下掉。
此时其他人还没到宿舍，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们。
两人索性选了个靠浴室的上下铺，祁烟在上，桑林溪在下。
把包扔到床铺上后，两人依次进浴室换军训服。
桑林溪边扣皮带，边隔着门朝里头道：“烟烟，刚刚杨日笙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祁烟把手穿进袖子里，声音很轻，“我没在意。”
陆曜扬太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
遇到同样优秀的人，喜欢别人也很正常。
说得更直白一点，她也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被陆曜扬保护了那么久，只不过是幸运。
但她不能因为这件事，不能仗着喜欢了陆曜扬那么多年，就仿佛她是个正宫一样。
陆曜扬都自己说了。
她就是妹妹。
祁烟将衣服套好，眼中还是无法避免的黯淡一瞬。
她不是非要强迫陆曜扬也喜欢她，也不是非要强迫陆曜扬和她在一起。
只是暗恋的心情很难解释。
明明可以自我开解，可一旦想到这个人会属于别人，心脏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又酸又涩。
那种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