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臣本来还想就种痘这件事挑刺,但因为种痘效果太好了,顺天府韩重也没有偏袒谁,只是就事论事,就让那群大臣无言以对。
对韩重来说。
他肩膀上的压力轻了很多。
当顺天府尹,时疫扩散,每天都寝食难安的,现在终于看到消除疫病的曙光……关键是,这还有“神药”能防病,这意味着以后再遇到痘疮这种可怕的疫病,就可以系统性防病。
如此大明百姓,就有机会彻底摆脱痘疮滋扰之苦,功在千秋。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当顺天府尹时完成的……这是有机会留名青史的好事。
所以现在韩重对防疫的事非常注重,这似乎成了他获取政绩的最好机会。
朝会即将解散。
朱祐樘道:“诸位卿家,
在场大臣面面相觑。
一瓶够几千人用?这是什么药,能到这么变态的地步?
他们不知道,这天本来就是空气传播的疾病,空气传播点病毒就能染病,现在是直接血液种植,就算只是一丁点都能得病。
对在场大臣来说。
当小白鼠这种事,谁都不想干,我们有权有势的,干嘛当试验品?
而且他们现在也只是没找到这种药无效的证据而已,挑刺的事他们还会继续的,现在让他们把药直接用在自家人身上,谁都不想当
出了事,皇帝又不会赔偿。
朱祐樘好像也早就知道这群人的尿性。
朱祐樘言辞冰冷道:“你们想用就用,不用也罢,若是你们担心此药还有何问题,那就不妨先从府上仆从开始着手,平时他们多进出府宅或会接触到病患,至于你们身边亲近之人……伱们自己来定吧。回头让翰苑列出一份名单,谁要用的,这两日朕会让太医到你们府上用药。退朝!”
……
……
因为大臣抵制用药这件事,朱祐樘还有些不开心。
当皇帝的,都没怀疑那药有什么大的危害,整个皇宫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用药了,结果那群大臣还一个个保有猜忌?
你们的命,比朕、皇后、太子、太皇太后这些人的命还金贵是吗?
朱祐樘负着手往乾清宫走,戴义快步跟上来道:“陛下,英国公求见。”
“英国公?”
朱祐樘停驻脚步,回头看着戴义,“他要干什么?”
“不知。”戴义也很为难。
大臣在朝议之后要主动求见的,文臣尚且有此等资格,而武勋要求见就事必有蹊跷。
朱祐樘道:“英国公倚老卖老,虽为人为臣都也算忠直,但却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他来见朕,多不是什么好事。”
“呃……”戴义也在苦笑。
众所周知,英国公张懋看起来老成持重平时嘻嘻哈哈的,给人一种洒脱不羁甚至是礼贤下士的印象,但其实此人非常重利,军中刻薄军人的事时常发生。
说白了就是又贪财又抠门。
但大明的武勋是有资格去贪的,再加上张懋“忠直”,这一条令皇帝就算知道张懋身上有缺点,还是照用不误。
自古君王所看重大臣的品质,对选才用臣的考量,从来都不是贪财好色这些为优先,最先考察的都是看你忠心不忠心。
“传他到乾清宫见吧。”朱祐樘倒也没有不给张懋面子,还是决定要在内廷召见。
……
……
英国公迈着坚定而沉重的步伐,出现在乾清宫。
走上前,双膝一软,便跪在了朱祐樘的案桌之前。
“老臣参见陛下。”张懋先表现出年老体迈,再以一副“我老了没几天活头”的架势,却还想表现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迈,以体现对朝廷的忠心。
朱祐樘并不傻,看出来张懋是在博同情:“英国公,起身叙话!有什么事不能在朝堂上说,非要到内廷来?”
张懋从地上要爬起来,一次还不成,却是戴义赶紧过去相助,扶着他颤颤巍巍起来。
“陛下,老臣有一不情之请。”
张懋的这句话,让朱祐樘和戴义不由对视一眼。
朱祐樘的眼神分明在说,看,被朕说中了吧?这老家伙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今天他装这熊样,必然是要跟朕讨什么好处的。
朱祐樘道:“讲!”
张懋道:“陛下,犬子这两年染病,卧榻不起,遍访名医也无功。老臣每当想起此事,便……悲从中来。”
朱祐樘不耐烦道:“令郎的病,朕也很痛心,但软脚病自古有之,朕不是也派太医前去问诊过了?不是也说了,暂且无性命之忧,慢慢调养不就行了?”
众所周知,张懋儿子虽然多,但活到成年的就两个。
一个张锐一个张铭,而张铭前两年刚因公殉职,现在只剩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