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将军,您不会没听说过陈凉酒的典故吧?”
朱凤当然听过。
王越没事就喜欢在部下面前讽刺陈锐,或许是因为过去几年陈锐在军中威望很高,王越就拿陈锐当反面典型,以彰显其在军中的威信。
吴通一脸嘲讽道:“末将的父亲,当初就跟着威宁伯征战威宁海,与威宁伯出生入死,从来不惧鞑子!却是有人在遇敌时,不思血战,而想着领兵逃遁,先前已有消息传来,说是平江伯在听说关城血战战果向好时,竟领兵往这边又奔回来,估计午后会入城。”
正说着,又有传令兵过来。
传令兵道:“朱将军,王军门请您过去一叙!”
如果是吴通叫朱凤去城西看押俘虏,朱凤是可以不去的,但王越亲自派人来叫……朱凤就不得不前去。
……
……
城北的城头。
朱凤小心翼翼跟随士兵上了城墙,往下面一看……十几丈高度,看着就眼晕,更可甚的是一旁的城墙还踏了一段,有的地方还在往下调砖头。
朱凤很怕脚底下这段城墙也倒塌,令自己摔下去。
王越正拿着望远镜,在朝远处看着。
“王老。”朱凤吸了口鼻涕,道。
王越放下望远镜,回头看着朱凤,发现朱凤身上的铠甲只是临时套上去的,明显先前离过身。
“知节啊,这一战收获颇丰啊,光是斩杀的鞑子首级,就有一千六百多颗!炸得四分五裂的还不算,至少也有数百人……”
朱凤喉头一动,也不知咽的是口水还是鼻涕,却是勉强镇定心神道:“王老,鞑子都跑了,怕不怕他们去而复返?”
“呵呵。”
王越笑道,“你当下面的人在做什么?重新布置了威武天火药,如果鞑靼人来得少,那就一个个射回去,如果倾巢而出,那就一并炸……你放心吧,以老夫所见,鞑靼人遭遇如此大的挫折,莫说是回兵再来犯,估计几年之内他们都不敢再来了!”
朱凤本来还担心得要死。
这城墙处处豁口,好似不设防,而城内也不过就几千守军,能顶事吗?
不过看到王越那镇定自若的模样,还有各处正在埋设的新火药炸点,以及重新架起的火炮和火铳等,他心里便有底了。
总算是结束……了吗?
“那王老,为何不加追击?”朱凤又问了个在王越听来很天真的问题。
王越道:“知节,眼下的功劳,还不够你建功立业的吗?”
朱凤一想,这肯定够了啊。
王越指着城头之下,道:“鞑靼在这里丢下了至少两千五百具尸体,还有六七百名俘虏,战马、牲畜数千……这功劳应该足矣吧?”
“呃……”
朱凤见王越认真求教的模样,突然有点懵。
功劳够不够,需要我来界定?
等等,他的意思不会是想说,我是这场仗的监军吧?
“张公公呢?”朱凤这才想到随军的监军张永。
王越笑道:“张公公没在城里,估计中午之前,会比陈凉酒更早入城。”
“哦。”
朱凤想了想,监军不在。
王越在意他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他是代表张周的。
王越又道:“穷寇莫追,若非要追出去,再遭遇贼寇集结反击,被文官参劾上几道奏疏,这功劳可就厘不清了。”
朱凤一听。
得。
您王老打仗都是一门生意。
这是生意赚够了,怕贪心,继续打把赚来的功劳再折进去一部分。
还不如见好就收。
朱凤自己就喜欢做生意,突然又觉得这王老头的生意经,听着还挺顺耳的。
只要不继续追……他也没性命之忧。
以后管你们打不打仗的,反正我肯定不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