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但朕也是顾虑到朝鲜一向对大明尽臣子之道,此番才没有深究,否则以目前的局势,为何不能一蹴而就呢?”
张懋笑道:“陛下,这是城下之盟。由不得朝鲜人不答应。”
谢迁道:“英国公,话可不能乱说。”
“是老朽失言,这不是在内廷之中,畅所欲言,就没避讳?陛下,请原谅老臣的鲁莽直言。”张懋给朱祐樘认错。
朱祐樘却一点都不动怒。
要的就是有人出来跟你们文臣争一争,秉宽不在朝,而武勋之首的张懋如果在你们文官面前是个面瓜,那朕还平衡个什么劲?直接你们文官说了算,朕当个橡皮章给你们盖印不就行了?
朱祐樘道:“也正是因为大明在军事上取得优势,既可以威慑于辽东、辽北的蛮夷,也可以震慑朝鲜国君臣,才有今日的事成。如果今日不从中寻求未来安定的保障,难道指望以后辽东撤兵,大明无力于辽东调兵遣将时,再指望朝鲜能恪守臣道吗?”
错过这村,没这店。
刘健闻言之后,拱手道:“老臣附议。”
这下连李东阳和谢迁都略带不解,你刘健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争得不是还挺好吗?
朱祐樘点头道:“刘阁老,你也应该知晓,这两年除了朝鲜境内遭灾之外,大明各处也是旱涝等灾害盛行,此时要安民守土,还要在军事上有所规划,对于大明的府库是考验啊。让朝鲜出钱出粮,是为对辽东安定的保障,并非是朕刻意刁难。”
“辽东安定,朝鲜境内也可安定,朕所做之事本就有为朝鲜扫除外患的相助,他们若只是冷眼旁观的话,对大明的将士也无法交待。礼乐之事,也不过如此。”
刘健继续拱拱手,等于是默认了朱祐樘的说法。
朝廷财政压力太大了。
现在能把这种压力转嫁出去,哪怕在某些方面真的有点刁难朝鲜人,甚至有点骑在别人脖子上的意思,但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刘健也忍了。
“好。”朱祐樘道,“那就颁旨吧,裁量权由秉宽决定,朕放权给他,其实是把难题交给他。朕相信他在辽东,不会有亏于国朝的利益,也不会危害到辽东的百姓,他一定能找到一个能让朝鲜也接受的方案。”
……
……
朝堂上没商议成的事,就因为张周提出的“交易法”,在内廷就这么获得了通过。
回到内阁值房。
李东阳直言不讳道:“消息一旦公布,只怕朝中言官反对者会甚多,容易引发朝堂不宁啊。刘阁老是否认为,朝议之风往直谏上发展,每每逆陛下之意,容易触到陛下的逆鳞?”
刘健摇摇头道:“直谏本就是大臣之责,我并无意见。我只是从实际出发,大明经不起折腾了。”
李东阳道:“可若是继续折腾朝鲜,只怕会被人说,我大明不仁不义。”
刘健问道:“那到底是大明百姓的安居乐业更为重要,还是朝鲜百姓的福祉更为重要?”
李东阳没有回答。
“张秉宽于辽东,平女真之事,的确也安了朝鲜之民,不是吗?”刘健多有无奈,在谢迁和李东阳听来,他的话也更多是在辩解,“我甚至能理解朝鲜国主与女真人暗中来往,商议退兵互换利益之事,全在于非常时期不得已而为之。”
“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朝鲜国主是真的对大明有不臣之心,要到非换不可的地步?还是说这就是张周无中生有,在挑拨宗主跟藩国之间的矛盾?”
李东阳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没人有错。”
刘健道:“的确,从女真、朝鲜、张秉宽和陛下各自的角度来看,谁都没有错,总认为错的是别人。但事情往往便如此,利益永远是归于自己一方,才是自认为对的。我们有时候也是太疏忽了陛下所知所想。反而是张秉宽……他看似刚愎自用,但每一件事都是从陛下的角度着想。”
谢迁笑道:“中堂啊,你这是把张秉宽夸到天上去了。”
李东阳摇头:“于乔,我们不是在夸他,是难以制衡。不得不寻求妥协,这在他入朝之后,就一直在发生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变过。”
“你们都对。”谢迁也不辩驳,笑呵呵说着。
刘健道:“辽东事靖,下一步就是备战草原,此才是劳民伤财之事,听说永平府的铁矿,才开采不过数月,就已引起地方纠纷,也是因为有张秉宽的威势在,才未酿成骚乱。”
李东阳点头道:“利益在前,谁肯让出去呢?”
刘健叹道:“朝鲜人,在大明兵锋威压之下,就不得不出让国中之利。如英国公所言,对朝鲜来说,他们是别无选择,既然连他们也想早些把事解决,哪怕是牺牲一些利益也在所不惜,那我们还要顾念什么仁义呢?”
谢迁笑道:“敲诈他人,成了你情我愿的事?这世道……”
刘健道:“世道就是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