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则笑道:“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可是有名有姓?有如此才华的,或许将来在科举上也能有所建树,提早说来,我也好认识他们一下。”
倪岳道:“据说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人?”谢迁道,“你是说,三首诗是一个人所写?那这人的才华可就非同一般了。姓甚名谁?”
倪岳叹息道:“最初说,是个名叫朱寿的少年郎所写,年不过十岁,却是经常出入于南京文坛的聚会之中,却是后来又说是他人所作,如今尚无定论。不过我却也得知个消息,说此为……程克勤的大作,也不知是否属实。”
李东阳摇头道:“这不是程克勤的文风。”
谢迁和倪岳都同时打量着李东阳。
要说了解程敏政的,还是李东阳这样跟程敏政相交日深的人。
李东阳大概也察觉到二人眼色不对,或是在怀疑他妒程敏政的才,他道:“且不说文风,就以克勤的性格,有了诗必定会早早透露与人知,何至于三首同时问世?还能被人误会假手于他人?”
倪岳点头道:“如此说来,的确可能是他人牵强附会。”
谢迁笑道:“越说越不简单啊。朱寿,十岁……有趣有趣。”
正说着,翰林学士王鏊走过来,给几人施礼。
倪岳等人没有跟王鏊谈及有关三首诗的事,谢迁问道:“太子还是没有病愈吗?秋讲之后,好像都太平静了。”
王鏊道:“在下也正是为此事而来,今日朝上要提请陛下,以太子的课业为重。”
朱厚照已经缺席了入秋之后所有的经筵日讲,东宫讲班也一直都处于赋闲状态,王鏊身为掌院翰林学士,这次他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
……
朝议开始。
等朝堂上真开始了唇枪舌战,什么太子上课的,就没人太在意了。
当天所议论的重点,是有关宁夏用兵的。
新任的兵部左侍郎杨谧道:“……宁夏久战而不胜,将士士气懈怠,且巡查御史已有参劾的奏疏传回,还请陛下撤换宁夏总兵之人,由朝廷另派贤能。”
所针对的,就是在之前跟鞑靼人几次交兵,都有折损,且还有点像缩头乌龟的朱凤。
朱祐樘道:“宁夏战事推进不顺,为何不是连同巡抚、总兵官、镇守中官一起撤换,而只更迭总兵一人?还是说你们认为朕对于安边侯的调用,是任人唯亲?”
众大臣被皇帝如此直接的问话给镇住了。
很多人在想。
陛下您都替我们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朱知节只是看起来有本事而已,却不过是张秉宽背后的跟屁虫,之前全靠张周、王越和王琼等人在提携他,现在换个杨一清根本就带不动这种人了。
“有关宁夏用兵之事,朕不想现在就做改变。”朱祐樘道。
杨谧仍旧不甘心,继续道:“陛下,今年入夏之后,宁夏各处人畜、财货、钱粮损失数字巨大,与宁夏地方将官不作为有关。若不能明正典刑,只怕遗祸甚深。还请陛下……”
“没完了吗?”
朱祐樘冷冷打断杨谧的话道,“本来朕不想说,现在也不得不提一句。宁夏只要能把鞑靼小王子的兵马主力给拖住,即便是有小负,也是得当的。”
在场大臣一片哗然。
皇帝这是任人唯亲到什么地步?居然认为……小负就是胜?
朱祐樘自己懒得说,对一旁的萧敬摆摆手,萧敬这才道:“十几日之前,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兵部郎中、提督辽北军务总兵官、新建伯王守仁,已亲率数万骑兵进入草原,如今得悉的消息,其如今已进入到察哈尔部腹地!”
“啊!”
朝堂又一次哗然。
数万骑兵……长驱直入……
这套路怎么那么像之前王守仁奇袭威宁海?只是那次王守仁才带了不过两千骑兵,这次居然就带上几万骑兵了?
可问题是……辽东和辽北哪来几万骑兵?
还有,这么大的军事调动,朝廷上下居然提前毫不知情?
那调兵和粮草调度是如何完成的?
朱祐樘见震慑大臣的目的达到,这才接茬道:“朕之前已跟兵部、户部商讨过用兵方略,并与上听处部分人员商讨过进兵可行性,如今鞑靼小王子主力在宁夏,对于察哈尔部本部之地难以兼顾。至于安边侯在宁夏的小负,其实就是令鞑靼小王子心生傲慢膨胀之心。”
在场大臣听出来。
皇帝说跟兵部、户部还有上听处部分成员商讨过,就是没有跟内阁和其余大臣商讨,这意味着在这一战中,以内阁为首的朝廷其实是被架空的。
连刘健和李东阳等人听到这消息,也有点难以压制那股略带愤恨的压抑之心。
所谓的“上听处部分人员”,说得不就是张秉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