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她自然不知道她的皇兄朱厚照,这几年为了上课,经历过多少“摧残”。
对朱秀荣来说,当个学生还是值得期许的事情。
或许等她上了一段时间的课之后,作为一个孩子就会意识到能随心所欲去玩,是多么让人憧憬的事情。
“秉宽,说到东宫讲官,朕最近想提拔王鏊王卿家入阁,你意下如何?”朱祐樘坐在为他准备的御座上,跟张周闲话家常一般说道。
张周道:“臣不好随便议论此事。”
朱祐樘道:“朕正是觉得你应该参与议论,才会与你说……茂春,你先退下,让朕跟秉宽说话。”
“是。”
李荣也觉得,自己在旁听到这么机密的事情,可能是有点不妥。
他得到皇命之后,赶紧退出殿外。
却是一旁的朱秀荣没走,仍旧坐在个凳子上,很认真在听父亲跟自己老师的对话。
张周道:“陛下,以臣所见,如今内阁不宜增加阁臣。”
“为何?”朱祐樘问道。
“三位阁老德高望重,有他们的主持,朝中大事基本都可以妥善处置,臣最多是在军务之事上为陛下出谋划策,甚至连每日的朝议,以臣所见,都可能会因一些理念上的不合,而与朝中同僚产生一些争执。”张周道。
朱祐樘道:“若有争执,阁部中多一个人帮你说话,不好吗?”
张周道:“陛下,臣实在不想坏了朝堂的安定。这对未来平定草原,也并没有什么帮助。”
言外之意,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争了半天,大臣对我的参劾已经消停了,我当兵部尚书也“名正言顺”了,那朝廷上下就各司其职好了,实在没必要去为了争而争,至于增加一名阁臣,外人都会知道是针对内阁,陛下也是为了帮我,那时内阁三人就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针对我这件事上。
朱祐樘叹道:“其实最近,三位阁老已经多番请辞,朕也曾酌情考虑,打算更换其中一二人。但又不知为何,朕又觉得他们三人不可或缺,所以朕才想增加一人。”
张周心说,你还真没感觉错。
正因为内阁刘健、李东阳和谢迁的铁三角,在你执政中后期对你形成了很大的助益,让你觉得他们都不可或缺,使得这铁三角的格局一直持续到你儿子登基。
并不会因为有了我,会让你觉得他们三个人,谁可以被替换。
这也说明,刘健三人在弘治时期,也的确是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帮你稳定住了朝纲。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太稳定了,造成朝堂格局的桎梏,以至于在你儿子登基之后,一次太监跟文臣的争斗,就把你苦心经营出来的稳定格局给打破……不是要一直墨守成规,而是要在合适的时候选择改变。
不是现在罢了。
张周道:“陛下,如今臣身为兵部尚书,想更多把精力放在军政事务上。”
“嗯。”朱祐樘点头,“难得你不争,但朕又觉得,你在朝中还是太过于孤立无援。程敏政其实也可以入阁,但他容易被人非议……总是觉得他欠缺点什么。”
朱祐樘想用程敏政,但在去年的鬻题案之后,朱祐樘对程敏政其实也失去了信心。
让程敏政继续当吏部左侍郎,显然是想把程敏政往六部尚书上发展,而没有再打算让他入阁,反而是之前勤勤恳恳的王鏊更快得到皇帝的欣赏。
“秉宽,以后每日朝议,你可要多费心了。”朱祐樘笑道。
张周道:“臣能请求,多一些私人的时间吗?”
朱祐樘笑眯眯道:“就知道你不想每日都上朝,这样,朕给你一定的便利,就以你有其它的公务,允许你隔一日上朝一次。若是其余臣工问及,朕就说你还有神机火器等需要督造……对了,工部尚书的人选,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六部尚书差不多换了个遍,但工部尚书到现在仍旧是徐贯。
都说徐贯当不长久,但眼看就要混到年底了。
张周道:“臣并无意见。”
“唉!你还是太拘谨了啊,朕想多用能帮上你忙的人,可又不知道谁能相助,这才是朕头疼的。”朱祐樘道,“最近朕要把陆完从辽东调回来,但新任的辽东巡抚又没定下来。这些都是朕所为难的。秉宽啊,其实很多人事上,他们都以为是你所决定的,但其实都是朕自行决定的。”
“朕并不想因为一些决断,而坏了大事,更多听听你的意见才好,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要随时跟朕举荐才好。”
张周拱手道:“臣若有好的人选,必定会跟陛下举荐。”
……
……
张周也看出来,皇帝对他的期许,有点太深了。
大抵有种,朝中上下什么事都想采纳他的意见的意思,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反倒觉得,自己当个三边总制,甚至是去当个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