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斟酌的。”
又是给张周自行斟酌。
就算李荣一向往张周那边靠拢,此时也觉得似乎皇帝对张周的信任有点过头。
一个国公的处置,交给另外一个国公,罪行定轻了不对,定重了别人还以为是打击报复,明明陛下您心中只信任张周一个,但怎么又觉得您是在给您所信任的人挖陷阱呢?
“陛下,还有一件事。”
“说。”
“永康长公主最近几日在变卖家产,说是要给蔡国公送礼,还闹得人尽皆知。”
等李荣把事一说出来,朱祐樘只是稍微一顿便明白了这个皇妹的用意,皱眉道:“堂堂的长公主,变卖家产来给他人送礼?这是在丢她自己的脸,还是在丢朕的?她是在故意给朕难堪?你去见她,告诉她,再用朕所不喜的手段,懋仁便可以继续回来当他的闲人。朕已经忍无可忍了!”
“是。”
李荣也在暗笑。
你个永康长公主,还真以为你那些手段有多高明呢?
陛下是让你跟蔡国公和解,你每次闹的事,都想彰显你是皇妹,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李荣心说,女人当家果然麻烦事多啊。
……
……
李荣去到永康公主府时,正有牙子上门来验货,准备把别人送礼来的东西折现。
当公主府得知是司礼监太监到来时,赶紧去给永康通传,永康也是亲自出来相迎,她还以为自己的皇兄回心转意。
“长公主殿下,便明说了,陛下认为您这是在生事,特地让奴婢来传话,若是您再不想着如何去跟蔡国公冰释前嫌,那崔驸马回京之后,最多只能得一些田宅上的赏赐,旁的就不必想了。”
李荣也没多客气。
以他的身份,的确没必要跟一个长公主低声下气的,最多是礼数上的客气。
永康道:“这是何意?我几时生事了?”
李荣摇头道:“您丢的不是自己的脸,也不是皇室的脸,而是寒了陛下的心。”
永康一听,瞬间咬着下唇,想打人。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就等舆论上钩,把张周评价成一个欺负皇亲国戚的恶棍,让皇兄来怜悯自己,结果还没等计划成功,事情就败露了。
“皇兄让我跟张秉宽和解,到底如何和解?让我上门去求他吗?”永康厉声道。
“您没试过,如何知道不行呢?”李荣才不管那些。
你自己都说出方案了,难道还要我教?
永康道:“皇室的颜面呢?”
李荣笑道:“这就是您的取舍,在您看来,驸马此战中的功勋,到底有没有蔡国公在背后相助呢?不管您如何认为,至少在陛下心中,没有蔡国公的鼎力相助,驸马也完全没机会立功。”
“这是要否定驸马在疆场上拼死杀敌报国吗?”永康怒道。
李荣摇头道:“奴婢可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您要是觉得驸马能力强,那就不必求着蔡国公,或许以驸马自己的能力,将来也有机会出头呢?”
永康一时语塞。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有本事,也有魄力的。
但关键她也明白,现在大明的军政是张周挑头,只要张周给“挖坑”,那崔元只有认栽的份。
“礼物呢,您看着给,但要是再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奴婢也就无能为力。”李荣道,“告辞。”
永康没有送李荣离开,却是看着李荣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从出生开始就是公主,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好似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让她简直无法接受。
……
……
入夜,戏楼内。
张周一边在二楼的包间看戏,一边在享受小资生活,喝着茶水听着曲,旁边的桌上是凌乱的设计稿,却是没有一份令他满意的。
而在一旁,王明珊正一身锦衣卫千户的衣衫,低头看着在给张周洗脚的张绿水,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敌意,显然在她眼中,这个番邦来的女子是别有用心的,是需要小心防备的。
隔着屏风,在包间靠门的位置,一个说客正在跟张周扯皮。
“……保国公早就仰慕您的风采,特地让在下准备了厚礼,京师内还有一处宅子,城外一个庄子,外加六百顷良田,都是保国公一早就备好的。另外保国公最近研读了您的兵法。”
“打住!我从来没写过什么兵法。”
“是外人根据您的战法所总结的,简直可以跟孙子兵法相媲美,军旅中人无不拜读。保国公研读之后也是受益颇多。”
说客说到这里,把张周都给逗笑了。
一旁的刘贵笑道:“这位,您说笑,真有这样的兵法书,为啥我没见过?”
说客道:“回头给这位官爷送一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