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调出京师,他就是京师最有影响力的人了。”张延龄说出他的分析。
这跟他之前跟姐姐申诉的内容基本一致。
张皇后白他一眼道:“就算你在京,你觉得你姐夫更相信谁?是你,还是他?”
“这个……”
连张延龄似乎都觉得,自己刚推导出来的理论,好像有那么点站不住脚了。
张皇后道:“现在你姐夫生气了,你到底以后想怎样?继续像以往那么浑浑噩噩?还是说,有进取之心,为张氏一门的兴衰担负起责任?”
“姐姐,那不是你的事吗?”张延龄问道。
“大言不惭,张家到底是你的,还是本宫的?本宫乃是嫁出去的女儿,能帮你筹谋一番也不易了,你还想怎样?现在有我,张氏一门尚且如此,你以为没了我,张氏会怎样?”
张皇后发现对这弟弟,也是有力气使不上。
似乎真就理解了丈夫的处境,以往丈夫不是不想帮她娘家人的,只是这两个弟弟实在不争气啊。
给你个好差事,你居然选择当逃兵?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就算以后要有建树,那也一定不是在西北,我不想去西北,姐姐一定跟陛下说,以后我就留在京城里,哪怕只是给我个不起眼的差事,只要让我能每天逍遥快活就行了!”
张延龄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
那口气,就好像是姐姐欠他的一样。
明明我只是想混吃等死,而姐姐你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一定让我去参军,去打仗建功!
在张延龄的逻辑中,连姐姐都是“坏人”。
“烂泥扶不上墙。”张皇后骂道,“娘和你兄长,都在家里等你,回去之后看你如何跟他们说!有机会,我让你姐夫,给你安排,让你去见见秉宽。或许只有秉宽才能为你安排好前程。”
“姐姐,你吃错药了吧?他弄个女人进来,抢陛下的宠爱,你居然还……”
当张延龄说到这里,发现姐姐的目光带着严厉,似是想用眼神把他的脸撕烂。
张延龄还好奇,难道我说错话了?
张皇后道:“宫里的事,少打听,更少掺和,与你何干?以后没个出息,就别来见我了!就当我没你这弟弟!”
“行,行,没我,就老大一个弟弟,行了吧?走了走了!”
张延龄才不惧这种威胁。
你想把我抛弃都不行,血缘关系,一天是你弟弟,这辈子你甩都甩不掉,再说了我是靠你丈夫混饭吃的,你不认我,只要你丈夫认我当小舅子就行。
……
……
顺天府的鹿鸣宴,张周缺席了。
以公务繁忙为由,以杨廷和代劳主持,哪怕是被人非议,他张周也毫不在意。
谁说顺天府乡试的主考就一定要平易近人?
曲高和寡,也不影响别人对他的推崇和赞誉,尤其是年轻一辈,只有你们见不到更得不到的人和事,才会觉得是世间仅有值得珍惜的。
杨廷和在参加完鹿鸣宴之后,还没等回到翰林院,就被谢迁给堵住了。
“介夫,你跟老夫来。”谢迁道。
杨廷和这才跟随在谢迁身后,二人一起往吏部的方向走。
杨廷和似乎很懂规矩,谢迁不说他也不问,二人就这么进到吏部衙门内,才见里面走出来一人,正是吏部尚书马文升。
互相见礼之后。
马文升将杨廷和叫到了吏部的衙门正堂内,却迟迟不说是什么事。
谢迁笑道:“介夫,程敏政入阁的事,你该知道,他入阁之后,吏部左侍郎的位子便空出来,臣僚之间想举荐你,来接替此职务。”
“啊?”
杨廷和闻言不由站起身来。
这消息对他来说,有点爆炸。
怎么好端端,就让我一个刚回朝,回朝后只做了一件陪张周主考乡试的事,就要晋升为吏部尚书了?
“你意下如何?”谢迁忍不住问道。
杨廷和道:“此等事情,不该拿到朝上去议?”
谢迁笑眯眯跟马文升对视一眼,似乎他们都看到杨廷和的“天真”。
说是朝议、廷推,但其实不是应该还有个腹稿?
难道我们不加商议,到时想到谁就说谁,没有丝毫顾忌的?那时候别人说我们是结党营私,怕也难以反驳。
“听听你的意见。”马文升突然说了一句。
杨廷和稍微一做想,这才道:“在下才疏学浅,不足以胜任此任,在下只是想留在翰苑之中,尽心尽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就好像领导要考察你是否有晋升意愿,你却说要像一颗螺丝钉一样奋斗在最前线。
可惜这时代没有那种刻薄的领导,而杨廷和的话,听上去虽然也有一定逃避的意思,但总体来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