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不得不准备出兵。
但他还焦心于儿子和马仪出征的结果,他似乎也很清楚,这一战的胜败,是关乎到他家族命运兴衰的。
终于在过午后,这边钟德才跟一名偏将,匆忙来跟张懋汇报消息:“公爷,取胜了,取胜了……”
“是……是吗?”
张懋的声音都颤抖,“胜果几何?杀敌多少?快……快跟老夫详细说说。”
钟德才道:“具体情况还不知,公子已经带兵往偏关这边赶了,还是等他回来之后,详细跟您说吧。”
张懋好似是春风满面一般道:“让将士们收拾收拾,今夜便离开偏关,天黑之前就走!”
有了战果,张懋可不想分给马中锡,尤其这货刚才还骂过他,对他无礼。
现在自己好像是风光了。
……
……
前军获胜的消息,很快在军中传开。
本来军中将士是不愿意这么仓促行军的,但因为捷报传来,将士们的心态也跟着转变,天黑之前果然也出征离开偏关,虽然只走出十里不到就驻扎,但怎么说好像这路人马也跟偏关守军将士没什么关系了。
巡抚衙门内。
马中锡正在写着什么,一旁有属官进来,通告有关张懋行军之事。
“走了更好,他以为自己是谁?鞑靼人屡屡来犯,就算他能战胜鞑靼人,那不是他的本职吗?本官还要参劾他!一个不懂规矩的勋臣,早晚会成为祸国殃民之徒!拿本官的印来!”
属官这才知道,马中锡进城后公务还没交接清楚,就忙着参劾张懋。
似乎马中锡当官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升官发财的,好似是来找存在感的,且还要跟他眼中一切不公之事做斗争。
好不好不知道,反正在属官眼里,这就是个轴人。
……
……
张懋两天一夜没休息,精神还算不错,坐在中军大帐等他儿子回来。
一直到近半夜时,张锐所部才终于跟他的中军会合。
“回来就好。”张懋感慨了一句,似乎能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随即他赶紧让儿子到中军大帐来叙话。
“父亲,取胜了!”张锐先做了总结,然后才详细道来,“我们带兵抵达时,鞑子已经开始准备回撤了,他们并不是鞑靼主力,但也算是训练有素,我们只能追上他们的后军,且双方并未展开大规模的交战……”
“挑重点说,杀了多少敌首回来?”张懋急切问道。
“六个!”张锐道,“另外俘获牲口二百多头,加上四名妇孺,一共算是……十个人。他们已经往西北边逃窜。”
张懋听了不由皱眉。
这还叫获胜?
听着怎么这么寒碜呢?
“就杀了六个?为什么没追下去?这功勋,如何跟朝廷上报?”张懋也急了。
“父亲,出了关隘之后,形势不比在关口之内,且如今都已临近寒冬,将士们也是叫苦不迭,如此夜行军之后,若再遇到敌寇埋伏,我军损失过大,只怕更难跟朝廷交差。”张锐解释道。
张懋一脸恼恨道:“别的没学会,文官那套推委的说辞,你倒学得门清。就问你,为何不追?”
张锐道:“穷寇莫追。”
“唉!”
张懋有点恨其不争的意思,气恼道,“你这逆子,是否没察觉异样?你没觉察出,你所取得的这点战果,甚至也就跟朱晖当初上报的功劳,别无二致吗?而后他得到了如何的下场,还用我来提醒你吗?”
张锐这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如此懊恼。
张锐道:“父亲,到底是军功,今时今日也并非彼时,父亲完全不可为此着恼才是。”
“哼!”张懋气得浑身发抖道,“就怕朝中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会拿老夫跟朱晖相提并论,认为我们都是不可大用的,而后就会有人参劾,继而老夫就需要跟那群人解释,甚至要看陛下和张秉宽的脸色……”
张锐赶紧低下头道:“是儿太过于谨慎了,早知如此,儿就该义无反顾带兵冲杀上去。”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张懋突然也想明白什么,怒气也没之前那么满盈,轻叹道,“时局便如此,谁曾想鞑子会突然来,突然走呢?到底是哪一路的?他们到偏关之外,到底是何目的?”
这问题,显然连张锐也回答不上来。
张懋道:“不是俘获了几个鞑子的活口吗?为什么没拷问清楚?”
张锐道:“几个妇孺而已,他们什么都不知,只知道并不是鞑靼小王子的人马,且还是整部进河套之地的,好像他们也是无处放牧,才想在入冬之前,到河套之地来过冬,却碰巧……”
张懋一摆手道:“不会的,鞑子岂能不知这里临近偏头关?他们一定别有目的。对,就是这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