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朱祐樘走在去往奉天殿的路上,一旁李璋还在汇报昨夜太子在宫外所经历的一切。
“……先去听书与人打赌,后去寿宁侯府拿银子?拿了多少?”朱祐樘问道。
李璋道:“具体不知,但据说是寿宁侯先给了一方木盒,里面少说有数百两银子。”
“呵呵。”朱祐樘闻言不由笑道,“从来都是他兄弟从宫里往外搬银子,现在也有他们自己出银子往宫里送的时候了。哈哈。”
自己负责给小舅子送银子,而儿子则从小舅子手里往家里搬。
看起来,好像儿子比自己还本事。
“那后来他就在寿宁侯府吗?”朱祐樘继续问道。
李璋显得很谨慎,道:“太子殿下并未在侯府内逗遛,随即出来,去了……”
“去哪了?难道是一些不干净的场所?”朱祐樘见李璋支支吾吾的,便感觉可能是没好事。
李璋急忙道:“太子去了建昌伯的府上,却被告知建昌伯并不在家……其实建昌伯一直都在寿宁侯府,可能是没有遇上。随后太子又去了长宁伯府上……”
朱祐樘本来还为儿子去跟小舅子要钱的事,而觉得有几分趣味。
再听儿子各外戚家都在走,也不由皱眉,道:“听这意思,是挨家讨要银子?各家可有什么意见?他们今天有上奏吗?”
儿子各家去敲诈勒索去了这属于。
李璋道:“尚且不知。”
“那他在哪里歇宿的?”朱祐樘看了看天色,再看看不远处的奉天殿,似乎就不着急走了。
听李璋说说儿子的事,比在朝堂上听大臣讲朝事,似乎更让他在意。
李璋这才一五一十道:“后来太子去了城中说书的地方,听了一个多时辰的书,随后就……不知所踪,一直到后半夜,锦衣卫才在一处客栈寻到太子的下落,这期间太子去了何处,奴婢也不知。是奴婢没用……”
朱祐樘气恼道:“那么多人盯着他,居然能被他跑了?”
李璋不敢吱声。
朱祐樘道:“不行,以后不能再让他出宫了,他如此顽劣,居然还……”
朱祐樘对此也有点无语。
儿子可能是发现有人跟踪,居然能被他甩脱,中间至少有两个多时辰不知他去了何处,这就让当父亲的很无力,本以为能轻松驾驭儿子,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个混世魔王,就算他这个当皇帝的再牛逼,在儿子面前也显得那么无能。
“陛下……”
李璋见朱祐樘立在那,不做声,也不往前走,不由提醒一句。
这是要去上朝,咱是不是先等朝议结束之后,再把太子弄回来好好收拾一顿?
“去把太子叫回来!”朱祐樘道,“跟他说,这次算是给他脸了。再让他准备受罚吧!若是再让他给遁走……马上去!”
朱祐樘似乎感觉到。
儿子出宫,不一定只是去街路上玩玩,有可能是奔着西北或者蓟州镇就要去。
不然为啥儿子这么需要银子呢?
他这不会就是在凑盘缠吧?
“奴婢这就前去。”李璋急忙领命而去。
……
……
朝议。
朝堂上因为少了张周和谢迁的存在,显得死气沉沉,到中段,连朱祐樘都不由会想起谢迁。
想到谢迁虽然能耐不是很高,但在朝堂上插科打诨,能让氛围变得更加欢实,当皇帝的也会觉得,可能这群老迈的文臣还有点价值吧……气氛组。
“陛下,如今北方各战线拉得太长,户部的供给也显得捉襟见肘,若是不能在五日之内结束战事,还当派人前去催促,不能让战事继续维持,不然马上就要经历寒冬,也不知几时就会下雪……”
朱祐樘听了一会,闭上眼闭目养神,随后等大臣汇报的时候停下来,又问道:“钦天监有什么说法吗?”
新近重新被调回礼部左侍郎的傅瀚道:“陛下,钦天监并不能对北方的天气做准确的预判。”
傅瀚算是传统文官派系的一员,之前都认为他是接替礼部尚书的最佳人选,而这次他调回礼部为左侍郎,更好像是对传统文臣最后体面的保留。
朱祐樘道:“不能确定是否下雪,甚至也不知下雪之后会对战事有何影响,那战事再拖个几日,又有何妨?不过战事还是要催促一下的……如今从这里派人去前线催促,怎么也需要个八九日的时间,你们觉得还有意义吗?再或者你们觉得,现在叫停也有意义?”
朱祐樘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赢或者输,在皇帝看来都淡然。
先不说现在各路出兵,各点开,就算真的哪路输了,他也不觉得是对大明军威的折损。
之前获胜的次数太多,皇帝对于眼前的胜负似乎都看淡了。
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