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变了,现在举止端庄,言语温和,哪里像城西的泼皮无赖,根本就是一个正经的员外爷。
把王银山让到厅堂里,牛二不用别人,自己端茶倒水,摆上了果脯零食,那真叫殷勤备至。
本来王银山看到牛二这副尊容,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肝颤,因为这长得也实在是太凶了。
可看到人家这么有礼数,这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双方客道寒暄了几句,便说到了正题。
“王员外,要是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粮食还没有卸下来?那随行之人都在野地里面风餐露宿吗?”牛二关心地问道。
王银山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我们也不知道刘家堡居然如此霸道,这两天转凉,我那些人今晚可是遭了罪了。”
“水路走不通,可要是走陆路却要经过牛头山,那里匪患猖獗,实在不敢转运粮食和伤者呀。”
“伤者?难道和刘家堡动了手吗?”牛二又问道。
王银山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一脸愁苦地说道:“有三个一直昏迷不醒,还有二十多个挂了彩!”
“刘家堡这帮人实在了得,看着人数和我的也差不多,但动起手来实在是厉害得很,感觉颇有章法呀…”
牛二听了这话,心里便有数了,看起来秀才爷李阳说的一点没错,刘家堡确实是块硬骨头!
就凭这伤损对比来看,刘家堡的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但个人武艺了得,还擅长团体作战。
王银山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叹着气说道:“久闻县城里的保安队救危扶困,一直是清名远扬。”
“我现在也到了绝处,恳请保安队出手相帮,我愿拿出银钱酬谢,说什么也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顿了一顿,王银山充满担忧地说道:“我走的时候已经近了黄昏,总是感觉远处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
“我那些人现在就露宿在河滩,现在是夏末秋初,又没准备多余的衣物,在江边实在是寒冷难当。”
“我生怕刘家堡趁着这个时候来抢粮,那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谁知道是被水匪抢去,还是他们抢去了。”
王银山的这个顾虑可是相当切合实际,在县城不但有牛头山匪患,水路上也一直有水匪猖獗。
真要是刘家堡不顾脸皮,趁着晚上冒充水匪把王银山的人打散了,将粮食抢到堡内。
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王银山还想再说自己不怕多花钱,求牛二帮这个忙。毕竟刘家堡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惹的。
哪里知道,话还没出口,这位牛队长依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目光森然!
“王彪,你去通知弟兄,今夜除了值班人员之外,所有人到了城东门集合,马上驰援王员外!”
“另外,让孙账房写清账务,你们拿五十床被褥,再把秀才爷刚做出来的便携帐篷带上十套!”
“半炷香之后,我要看到队伍集合完毕,谁若是迟缓懈怠,别怪我鞭子不认人!”
王银山吓了一大跳,刚才这位牛队长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和风细雨,简直客气到了极点。
可现在吩咐手底下人做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令出山摇动,兵出鬼神惊!
那个领导王银山前来的小头目立刻拱手退下,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看着是去办事儿了。
牛二又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笑着说道:“王员外莫慌,只要找到了保安队,那就算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只不过…这事儿有点儿大,这县城里面有个秀才和我有点交情,想让他来帮着出出主意,不知王员外可否应允?”
这话实在是有点客气得过了,王银山那还能说什么,赶紧连连点头。
牛二使了一个眼色,手底下的人很快就跑到李阳那里,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一听是王银山的粮队被堵住了,李阳立刻下床穿衣,大踏步就往牛二家的方向走去。
自己的战前准备工作已经做到位了,现在只是等一个时机,而王银山的出现,预示着决战的序幕就要拉开!
这可是一个数百里内最大的粮商,主要是把这场仗给打下来,周边地区的粮食商人便会人人皆知。
从此之后,自己的粮食加工基地再也不会发愁货源,甚至这名声能穿州跨省,生意更能上几个台阶!
等进了屋,给王银山做了引荐。
李阳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还经常拿起茶壶给双方斟茶倒水,就像是个牛二的手下幕僚。
王银山可不是个普通人,能把生意做到这个地步,那自然是阅人无数,精明得很。
看李阳貌似谦卑,但眉宇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王侯之气!
每当给牛二倒水的时候,这位牛队长总是不由自主身体呈现尴尬别扭的姿态,能看得出来,是有点儿受宠若惊!
“王员外,估摸着我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