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回到家中,立刻就开始准备了起来,首先把自己暗藏的甲胄取了出来。
这身甲胄是李阳花了大工夫,砸了重金,制作出来的一身贴身锁子甲。
这锁子甲里面衬了棉衬,外面又覆了一层垄断打造的薄甲片,俗称冷锻甲。
这玩意儿要是按照李阳的前世,应该是在西夏年间才诞生的,是一种极其耗费工本的制作工艺。
每一个小甲片看似不起眼,实际上都是由厚铁片一锤一锤硬生生打薄的!
少则数百,多则上千锤!这么一身铠甲不知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也就是李阳现在财大气粗,又和那些铁匠关系莫逆,这才暗中制作了这么一身。
这种盔甲穿在身上之后,并不显得特别臃肿,而是跟着身形自然贴敷。
外面再罩上宽松的袍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古怪。
李阳又命人准备了一辆独轮木车,上面装满了名贵礼物,在最显眼的位置放了一顶宝盔,据说是要给寨主张铁岩的。
林初雪看着丈夫忙忙碌碌,心里这份担心就别提了,可是看着李阳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却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刚才已经听随行的衙役说了,后天李阳就要上牛头山,帮着把刘庆喜要回来。
林初雪可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此去绝对是九死一生。
这是夫君决定的事情,自己绝不能扯后腿,
林初雪已经暗暗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剪刀,只要是听到丈夫的噩耗,便立刻殉情而死!
李阳看到自己媳妇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心里也就明白了。
看起来媳妇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若是自己出了事,一定会追随到阴阳界中!
李阳并没有把话说破,但心中却暗暗下了决心!此行一定要谨慎行事,必须安然无恙回到家中!
这条命不再是自己的了,有了妻子就有了软肋。
可男人有了软肋并不意味着懦弱,为了保护所爱之人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初雪,我虽然孤身上山,可已经做了万全之策,此行必然安然无恙,你在家中静候佳音即可。”
“对了,到了明天晚上你多做几个拿手菜,我在子时之前一定会回到家中,咱们夫妻两个把酒谈天,好不好啊?”
听到李阳这么说,林初雪勉强露出了笑容,眼里带着泪花说道:“好,我准备好酒菜,等你凯旋!”
李阳准备好了一应之物,又把牛二,马六,铁如山找到了松月楼。
几个人足足商量了几个时辰,也不知做了什么安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县城的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此时在牛头山上,钱金山和张铁岩正在喝酒,两个人早就是老相识了,自然是无话不谈。
看到周围没有外人,张铁岩小声说道:“我说老钱,等把李阳杀了之后,你真要把刘庆喜放回去吗?”
“你别看他现在满口都是奉承话,那是因为小命在咱手里攥着!这要是把这小子放回去,能不记恨你吗?”
听到这话,钱金山嘿嘿一乐,
“放他走?那怎么可能,人已经得罪了,那就得干到底!只要把刘庆喜和李阳杀了,县城必然大乱!”
“举孝廉那就先不用提了,刘庆喜一死,中书丞不得和朝中权贵掐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黄炳文也没了主心骨,还肯定被她娘家刘氏家族嫌弃,这关恐怕也做不下去!”
“等我弟弟钱金虎上任之后,这里的县官说不定都要换人,还不是咱爷们的天下?”
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钱金山长得和头猪一样,五官相貌上也有几分呆傻之气,实际上却颇有智谋!
这马是一石二鸟,简直是一石三鸟之计!
不但是除掉了心腹大患李阳,还把黄炳文和中书丞弄得焦头烂额,自己却来个渔翁得利。
张铁岩听了之后,大拇哥给竖了起来,笑着说道:“高,果然是高!那刘庆喜还在那儿发春秋大梦,实在是可笑啊。”
听到可笑二字,钱金山拿着一封信抖了抖,笑得脸上的肥肉突突乱颤。
“这个李阳更加可笑,说什么要随身携带器械护身,怕咱们对他不利,真是一个酸腐秀才,屁也不懂啊。”
“明天等上了山,咱们狠狠地羞辱折磨他一顿,然后再把李阳和刘庆喜一块宰了,把尸体给运回去。”
“就说李阳言语冲撞山上的英雄,所以一怒之下把这两个人给宰了,就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酒喝得就更舒服了。
可是俗话说得好,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门外有个小喽啰耳朵贼好使,虽然离得老远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喽啰在山上地位极低,被其他的土匪动辄打骂,早就想偷偷溜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