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一身本领,却从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争吵,听到王烈布置的任务,不由得暗自叫苦。
往前看去,只见几艘渡船旁边有五六个人正在谈笑,地上垒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土灶,上面做了一个瓦盆。
离着老远就看到热气腾腾,也不知道正在煮什么吃,就看这帮人吃得兴高采烈,每个人都口齿不清,像是喝了酒。
等金甲走到跟前,往盆子里面一瞅,只见里面啥玩意儿都有,什么粉条腊肉,鸡腿口蘑应有尽有。
要是按理说,这帮人不过是一群渡船上的船工,不应该吃顿饭都如此奢侈。
正在这儿看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倒找起茬来了。
“你这厮在这晃悠什么?是不是有急事想过河?自己瞅瞅牌子,别到时候兜里没钱,还得麻烦老子动手!”
听到这家伙的话,金甲这才注意到,岸边立了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的是渡船的价格。
上面写得明白,不管是大人孩子白天一律五文铜钱,哪怕是襁褓中的婴儿也得按人头算。
还特意写明,只要是太阳落了山,渡船的价格便涨到了二十文,这可是一个正经工匠一天的收入啊!
金甲不由得心头火起,怨不得这帮家伙让自己看牌子,弄了半天渡船的价格居然如此离谱!
当即愤愤地说道:“我不坐船,可是这牌子上的价格是不是写错了?白天五文铜钱已经是极贵,入夜竟然要二十文?”
其中的一个家伙不耐烦地把筷子摔在桌上,大声说道:“哪那么多屁话?自己穷坐不起渡船就游过去!”
“我可和你说,咱们这河道到处都是漩涡,白天泅渡都不敢说,到了晚上那是九死一生!”
旁边一个家伙夹了块肉丢到嘴里,讥笑着说道:“这是从哪来了个傻汉子,连这规矩都不懂,难道是头一天来吗?”
“看到瓦盆里的东西没有?这都是坐船的人孝敬给我们的,别看是个船工,给个县太爷也不换呀!”
几个人哄堂大笑,继续吃吃喝喝,再也没有人搭这茬了。
金甲一肚子火,沉声说道:“坐渡船明码标价,人家为何还有把东西孝敬给你们?我看多半是强取豪夺!”
“小子,你还真说对了。”领头的一个黄脸汉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不使点心眼,能有这么多好处吗?”
“这渡船上经常见到风浪,大爷我说船要翻,谁不给东西就丢谁下水,就算淹死又能怎样?只说失足溺亡不就得了?”
说着话,拿了两块破布垫着手,将这瓦盆从火上端了起来,炫耀般端到了金甲面前。
“睁开你那眼自己瞅瞅,瞧瞧这一盆东西,不是吹牛,估摸着县令也不能天天吃吧?”
“像你这种穷鬼,只怕这辈子也吃不上几回,还不赶紧给老子滚!”
这帮家伙都喝了酒,嘴上没有把门的,凭着人多势众,说起话来咄咄逼人,这可正中了金甲的下怀!
王烈让他过来主动挑衅,毕竟平时在朝堂上规矩惯了,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回倒好,几个家伙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金甲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当即飞起一脚,正中瓦盆,这一盘滚烫的烩菜结结实实扣在了黄脸汉子的脑袋上!
“啊啊啊!”
!。
这家伙烫的是满头大燎泡,扯着嗓子玩得命的嚎叫,眼睛不能视物,像是只没头苍蝇到处乱跑。
“王八蛋,你们居然敢敲诈勒索,为了蝇头小利就敢残害人命,简直是可杀不可留!”
“今天就尝尝你爷爷的拳头,让你们这帮猪狗再为非作歹!”
金甲这身武艺那可是师从名门,甭说这五六个人都不懂功夫,就算是镖局里的镖师也不是敌手!
只见拳打脚踢,眨眼工夫把人揍得是满地乱滚,正打在兴头上,却见水面上有个脑袋探了出来。
“呱呱…”
王烈惟妙惟肖学了两声青蛙叫,紧跟着悄无声息潜入水中,再也不知去向。
金甲明白这是把事情办完了,指着地上的人说道:“王八蛋,老子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这嘴里说得漂亮,脚底下却急如风火,趁着夜色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帮家伙过了老半天才爬起来,一个个都懵了,尤其那个黄脸汉子伤势不轻,疼得是龇牙咧嘴。
“这他妈从哪儿来的愣头青,下手居然这么狠,怎么感觉身上有功夫啊…”
“不会吧?是不是咱们哥几个吃醉了酒,再加上被他偷袭,这才吃了亏。明天咱就到处去寻,就不信找不到!”
这些人在这骂街,金甲偷偷跑回了县衙,等了一会儿,看到王烈也兴冲冲地赶回来了。
“我说兄弟,你这下手也忒狠了?就这么会儿功夫,把人都快给打死了,这可犯法呀!”王烈嬉皮笑脸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