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出来的人都比较跋扈,不要说是官场中的人,就算是平头百姓,都有京民三品官的说法。
看到马三一脸凶相冲自己大踏步走来,张鲁山的这个随从也是有些慌张。
“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是刑部张大人的手下,不要说你小小的一个衙役,就是你们的县令见了我…”
“见…见你妈!”
!。
马三天生口吃,平时不骂人不说话,今天明显是要下狠手!
别人打人大多都是一记耳光,或者劈面一拳,只有这个马三格外特殊,打小就是练的摔跤!
只见其飞身跃步,两手已经抢到了把位,猛的变脸拧腰,脚下一勾!
这个随从头下脚上,如同腾云驾雾般就飞到了空中!
“嘭!”
这一招叫做青龙摆尾,俗称勾子,真要是下死手,又在青石地面上,这人天灵盖都能给摔碎了!
幸亏马三手底下多少留了点情面,把这人往横里摔。
就这一声闷响,整条街都能听见,周围的人感觉地皮发颤,可想而知摔得有多重!
“妈呀…”
这个随从只觉得浑身剧痛难当,躺在地上抽搐了半天,这才勉强缓了过来。
等用手撑着爬起来的时候,县衙门口连个人影都没了,自己就是想说理都没人搭理。
“好啊…你们等着!”
这个随从被摔得一瘸一拐,拼了老命才爬上马,紧赶慢赶来到十里长亭。
此时的张鲁山正和随从们说说笑笑,等着李阳前来迎接呢。看到自己的随从这般模样,都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搞的?官道如此平整,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做事如此粗心马虎,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张鲁山不明所以,先把对方给训了一顿,这位随从真是叫起了天冤。
“大人啊…我这哪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是被县衙里一个看门的衙役摔的,这小子会摔跤,我的腰啊…”
“什么?!”
张鲁山不由得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县衙里面的人居然敢打你?没有说是我的随从吗?”
“怎么没说呀,张口我就说是张大人的手下啊。”随从苦着脸说道。
“我让李阳赶紧前来迎接大人,可是有个叫牛二的县尉说什么忙于公务,还说朝廷三令五申不许搞繁文缛节那一套…”
“最后我急了,刚和他理论了两句,那个牛二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过来打我呀!”
张鲁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来之前可是听说过的,甭管什么官员到了天穹县都讨不了好。
据说二品大员王怀去了一趟县城,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回京路上,此事居然不了了之。
论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个四品官,难不成这个县衙是龙潭虎穴?
正在琢磨着,手下这帮随从都不干了,一个个高门大嗓,显得是义愤填膺!
“简直无法无天了,他李阳只不过是个九品官,居然敢打四品官的随从,这事儿没完!”
“大人,这哪是打了您的手下,明明是打您的脸呀!这个面子若是不讨回来,只怕咱们到县城更吃不开了。”
张鲁山左思右想,自己这次来是为了敲诈李阳钱财,若是不把威风抖起来,对方能怕吗?
想到这里,阴沉着脸上了马,向前疾驰而去!
手下那些随从看到大人上了火,心里都暗自高兴,看起来这一回李阳要倒大霉!
这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到了县衙,却见县衙门口空无一人,居然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只有一个老衙役在看头发都白了,正在门口冲盹。
张鲁山大声喝道:“有喘气儿的没有,刚才谁打的我手下?简直是胆大包天!”
那个老衙役也被惊醒,赶忙过来说道:“这位大人,县衙里的人都跟着去安抚流民去了。”
“说是两伙流民要械斗,大人领着县衙里面所有的青壮年去维持治安,就在王家窝棚附近。”
张鲁山问清了道路,铁青着脸色,催马直奔王家窝棚。
别看是个京官,但是张鲁山也是外调的官员,曾经在天穹县办过几桩案子,对此地颇为了解。
知道王家窝棚这片地方十分地偏僻,到处都是未开垦的荒地。
虽然地势平整,可因为缺乏水源灌溉,几乎没有人烟。可现在莫名其妙聚集了大批流民,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
顺着道路走了一阵,已经开始变成了盐碱荒地,只见前面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荒凉得恐怕连兔子都没有。
可就是在这种地方,却听见前面人声鼎沸,好像是有数百人在大声吆喝,能听得出来正在激烈地争吵。
张鲁山此人生性谨慎,看到旁边有个小土丘,带着人从后面骑马绕了上去,居高临下往下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