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忙了一整天,李阳心无旁骛,一直在处理各种政务。
苗威看在眼里,心中倒是觉得有些怪异。
自己从小到大受尽了权贵盘剥欺压,每次找到官府告状理论,轻则被驱逐,重则还要挨一顿板子,根本没人讲理。
那些官员贪腐成性,平日里喝花酒,睡粉头,要不就在衙门中大吃大喝,都是一些庸庸碌碌之辈。
可这个李阳处理政务直至通宵达旦,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汉人官员如此做事的。
本来还担心李阳会怀疑自己身份,看到一整天也没过问,苗威便放下心来,开始在县衙帮忙诊治病症。
这两个衙门的官吏就不少,再加上捕快衙役,那人数就更多了,难免身上有个头疼脑热,旧伤病患。
不管是谁找到苗威,还真能药到病除,是因为这苗医却有独到之处,采用巫蛊以毒攻毒更见奇效。
牛二在城西好勇斗狠,恶战不知干过多少次,既然打架,就没有不挨几下的,身上有不少旧创。
别的时候还好,可要是到了阴天下雨,牛二便觉得骨节疼,尤以今天为甚。
“奶奶的,这左肩头又他娘的开始疼了,明天必定下雨,老三,快过来帮我揉揉。”
听到牛二的话,马三却没动弹。
而是说道:“二哥,听说没?新来的医官正经有两下子,绝对是药到病除。”
“咱们县有两个捕快身有旧伤,据说去了几下功夫就活蹦乱跳,你不去瞅瞅?万一能去根儿呢?”
牛二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晃晃荡荡来到后院,这里有间小屋就是医官的所在。
“你就是苗大夫吧?帮我瞅瞅,这左肩怎么了?”
牛二还玩了个心眼,故意不说自己的病症,而是卖了个关子,倒要看看对方有没有真本事。
苗威不但精通巫蛊之术,对于医道和武学也有非常深的造诣,算得上江湖中人。
掀开衣服只看了两眼,便说道:“牛县令,这是一处旧伤,当时被钝器打成了骨裂,又没恢复好,所以留下旧伤。”
“若想治标,我这有两贴膏药,保证是贴上就好,不过以后还会再犯。要说治本嘛…”
这话说了一半却又止住,把牛二这急脾气又给勾起来了。
“这治本怎么说?话别说一半啊!”
苗威缓缓说道:“要想治本,就得服下我的药物,初时伤处会剧痛钻心,此乃解骨之法!”
“等把愈合的骨裂重新绽开,我加以手法固定,这才能重新愈合,如此一来,怕是要喝一个月的汤药。”
苗威对汉人官员恨之入骨,再加上牛二长了一副泼皮无赖的相貌,一看就不是好官。
这哪里是治什么旧伤,根本就是要下巫蛊,让牛二神志昏愦,状若癫狂,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要实现这种效果不能以微量药粉实现,只能骗人长久的喝药方可。
这要是别人,多半会一口应承,毕竟治本比治标可强太多了。
但是牛二一听,却连连摇头,说道:“这可不行,每天政务繁忙,我哪有空歇一个月。”
“最近多事之秋,听说那苗寨和上游争水源,说话就得大打出手。在这节骨眼上,说不定哪天就得动手啊。”
“给我两副膏药即可,先对付着吧。”
苗威不动声色,配了两副膏药帮牛二贴上,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苗寨又要争水源?这帮蛮子蛮不讲理!”
牛二好像遇到了知音,把大腿一拍,说道:“谁说不是!动不动就拿刀动杖大打出手,给老子添麻烦!”
“要不是我家秀才也拦着,早就带着天穹县的兵前去弹压。这帮蛮子不通教化,太他娘的不讲理!”
听到这话,苗威心中更是一动。
看来这个李阳和其他的汉人官员不同,对待苗人并没有直接下狠手。
突然,一个捕快跑了进来,脸上全都是慌张的神色。
“牛县令,大事不好,苗寨又和上游的庄子干上了,幸亏打斗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受了伤,不过伤得很重啊!”
牛二听到这话,顾不得自己还光了个大膀子,连官服都没穿,迈大步就冲了出去。
“受伤的人都在哪儿?可千万别死人,一旦死人可就要上报朝廷,那可就麻烦了!”
那捕快急忙说道:“我们也怕这个,幸亏巡逻碰上,把伤者都抬来了,苗汉都有,就在前院。”
牛耳扭过头来,大吼一声:“苗医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到前面救人!”
几个人快步冲到了前院,场面不由得让人触目惊心!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看服饰大多数都是汉人,只有两个苗族青年。
可那些汉人们虽然头破血流,可还能自己做着,有的还可以与他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