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县令刚才一直守在院门,当真像是一条哈巴狗般殷勤小心。
这家伙心里明白,在李阳的面前自己的形象算是全毁了,绝对是一个昏庸无能的贪官。
只要这位钦差大人哪天心情一不好,第一个就得拿自己来开刀!
刚才机缘巧合,替公主说了几句话,这也算是攀上了关系。
只有把公主给伺候好了,替自己在钦差面前吹吹枕头风,才能保住这头上的乌纱帽!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公主叫喊,赶忙一溜小跑来到跟前,忙不迭地作揖施礼。
“公主有何吩咐?下官一定尽心竭力!”
公主小声问道:“你这县里面有驿站吧?赶紧替我送一封八百里加急,一定要送到太后手里!”
听到这话,孙县令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苦着脸说道:“公主,这可玩笑不得,八百里加急都是重大军情,怎能送家书啊。”
“好啊,连你也不听我的话!”公主娇嗔地说道,“你误信匪人,差点伤了我和钦差,这是多大的罪?!”
“信不信我告诉皇上和太后,砍了你全家的脑袋!”
就这两句话,孙县令差点拉在裤子里,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公主饶命,千万莫要如此,下官听命就是,不就是八百里加急吗?我让手下心腹亲自跑一趟,绝对耽误不了。”
公主面色缓和下来,说道:“信我已经写好了,你赶紧派人送到皇宫,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后手里。”
“这块玉佩你让手下带着,皇家内城的禁军看到必会放行,这事儿你要敢给我办砸了,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孙县令哪敢怠慢,拿着这封信和玉佩急匆匆向外走,也该着倒霉,刚走出街口,迎面正撞上李阳!
“啊…钦差大人,下官有礼了。”
李阳面沉似水,说道:“刚才我巡查城防,简直是一塌糊涂!有好几处城墙都塌了半截,你竟然放任不管!”
“若不是因为城防纰漏太多,这次本可以将敌军一网打尽,你这个官儿当得简直是一塌糊涂!”
孙县令本来就心虚,见到李阳就矮了半截,现在被劈头盖脸一通训斥,更是胆战心惊。
出来的时候那封信和玉佩就拿在手里,现在忙不迭往袖口里藏,自然被李阳看了个清清楚楚。
“手里拿着什么?拿来我看!”
不等孙县令推搪,李阳一把就将这家伙手里的信和玉佩抢了过去。
信封上倒没写什么,等打开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
只见公主这封信全都是告状的话,而且颠倒黑白,说自己只是贪玩,而李阳小题大做,动辄打骂。
还让太后赶紧派来一个心腹,最好是贴身的冯公公,只要有了太后身边的人,李阳做事情才能有所顾忌。
李阳冷冷地说道:“孙县令,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觊觎公主美色,还偷窃玉佩,你该当何罪!”
孙县令吓得脸上肉突突乱颤,这要心脏有点毛病,当场就能被活活吓死!
“钦…钦差大臣,这事儿可没有啊!我这只是替公主传递信件,下官哪有这个胆子,饶命啊!”
这家伙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到了这时,李阳才说道:“传递信件?此地距离京城数千里,不是把公主的事情耽搁了吗?”
“若是所料不差,你必然要公器私用,使用朝廷驿马去送信,这块玉佩就是进皇城的凭证,敢说不是吗?!”
几句话就把孙县令的底全都揭了,这家伙只得哀求道:“大人真是慧眼如炬,说得是半点不假。”
“只不过下官职位低微,公主吩咐又岂能违命?还请大人多多体谅啊…”
这家伙本以为李阳会不依不饶,哪里知道,这位钦差大人脸色一变,竟然变得和风细雨。
“罢了,既然是公主让你送信,就按吩咐去做吧。我与你见面的事情不要告知公主,免生事端。”
孙县令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忙告辞,前去驿站办事去了。
燕北山在旁边看得仔细,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舒服。
看到身边没有外人,便问道:“我说贤弟,八百里加急可不能随意动用,你怎么如此草率?”
“真要是擅自动用驿马耽误了军情通报,边关将士岂不是要白白地流血丧命?!”
别看这话说得不客气,可李阳心中却大感欣慰。
越是交心的朋友,越不会藏着掖着,燕北山直言不讳,这才是肝胆相照的挚友!
便说道:“燕兄不知,这信我也看了,公主要让太后派个亲信,据我所知,冯公公是最为亲近的人。”
“哦?”燕北山也不由得瞪起了眼,“我记得那假钦差说过,他们在朝廷的内线不就是个姓冯的太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