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心里早就预料到,工匠突然逃走的事情绝不简单,必须慎之又慎。
尤其前方战事吃紧,若是这个孙县令为了杀人灭口,将所有的工匠就地杀害,那前方的补给可就成了问题。
牛二以前就是个县令,现在接管政务那真是头头是道,李阳自然也放心。
当即让鲁天鹏点了二百精兵,顺着南门出发,走了大半个时辰,便已经看到远处官道上有尘土飞扬。
李阳让手下的都统率队慢慢在后面跟着,自己带着鲁天鹏催马上了路旁的山坡。
向前赶了一段,居高临下便看得十分清楚,正是孙县令带着那所谓五百官兵。
“大人,这人数不对啊?我看最多三百出头,这点人就敢追上去,这个姓孙的颇有些托大啊。”鲁天鹏说道。
李阳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这位孙县令敢克扣数百工匠的粮饷,在军中吃空饷那不是顺理成章?”
“咱们走得急,没来得及看花名册,估摸着城里的兵丁乡勇最少有三成是吃空饷的!”
鲁天鹏都吃了一惊,要说起吃空饷便是京城军中也是有的,但是谁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孙县令只是一个区区九品官,居然敢吃这么大份额的空饷,简直是狗胆包天啊!
李阳从革囊中拿出了望远镜,仔细看了一阵,不由得哑然失笑。
顺手把望远镜递了过去,鲁天鹏等看完之后,也是暗自摇头。
“大人,我说昨晚上你没有和真腊军见个真章,应该是估计到城中兵士素质极差吧?”
“就看这行军,懒懒散散,三五成群,哪里有半点官兵的样子,我看就是村里的乡勇也不至于。”
李阳点头道:“你不愧是将门之后,一眼就看出了弊端。咱们就在后面跟着,且看这扎营如何。”
前面这支队伍晃晃荡荡走了也就是半天,就已经有不少人坐在路边歇歇,明显是走不动了。
李阳从望远镜看得清楚,孙县令手拿马鞭吆吆喝喝,却根本没有听他的,也只得让队伍停下休息。
本以为只是打个尖,吃点干粮喝点水,就会继续动身,哪里知道,这些官兵居然把帐篷都支开了。
还有些人在那儿挖土灶,居然开始埋锅造饭,把鲁天鹏都给看傻了。
“这才走了半天,兵士们居然累得走不动路,这叫什么兵啊?”鲁天鹏惊讶地说道。
“就这些散兵游勇,即便是追上那些逃跑的工匠能打得赢吗?那些工匠没了活路,必然铤而走险,这不是送死吗?”
“天鹏,你有所不知啊。”李阳说道,“这个姓孙的把工匠家属足足抓了几百人,偷偷关在县里大牢。”
“有了这些人质,工匠便投鼠忌器,只怕是不敢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所以咱们这位孙县令才胆气十足,带这么点儿乌合之众便追了下来。”
鲁天鹏哼了一声:“像是这样的贪官真是该死!这不是官逼民反吗?我看那些工匠也够冤的。”
听锣听声,听话听音,很明显,鲁天鹏起了恻隐之心,这是变相地向李阳求情呢。
李阳笑着说道:“好,你心里能有这份软处,必定是个爱兵如此的好将军。”
“我刚才又看了一阵,这支队伍出入营区不用口令,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我想乔装改办混入军中,再了解一下内情,天鹏你在后面远远跟着,不需担心。”
听到这话,鲁天鹏可是大吃一惊!
自己身为钦差护卫,哪敢有半点的懈怠,出了事就小不了!
当即说道:“属下带的这二百人都是骁骑营的精锐,是父亲千挑万选的,让后面的都统领兵绝无纰漏。”
“末将愿与大人同行,若有危难,自当赴汤蹈火!”
李阳心中感慨,这真叫浪子回头金不换,鲁天鹏现在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看到对方是真情实意,便也不多,从革囊中拿出一个小化妆包,给鲁天鹏化了个妆。
先使用胡须把下颚跟上唇都粘了,又扫了些墨黑,弄得一张脸黝黑,又把眉毛画长了一些。
“自己看看,是不是有点意思?”李阳笑着,递过来一块小镜子。
鲁天鹏接过来一看,差点连自己都没认出来,这化妆水平真是了得!
李阳也取了假胡须粘在下颚,弄了个山羊胡,脸上刷了姜黄,特意把嘴角和眼角画得略微向下,看上去一脸愁容。
二人对视,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走,你看那些官兵有不少在林子里乘凉,咱们抓两个换了衣服,也当一回大头兵。”
两个人牵着马,慢慢接近了前方官兵的驻地,离着老远,就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官兵躺在地上睡大觉。
李阳和鲁天鹏看准了两个落单的兵士,抽出利刃架在脖子上,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