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长公主屋内。
“姨母,我爹娘还有其他女儿吗?”
正斜倚在卧榻上的长公主听到这话,神色一滞,挑眉反问:“浅儿因何这么问?”
香浅想到那个跟父兄长得很像的香浓浓,眸中隐着一抹杀气,却没有直言相告。
她蹲下身子,坐在脚蹬上,轻轻揉捏着长公主的腿。
“姨母这几日走动多,浅儿给您捏捏。”
长公主望着她,慈眉善目,点头微笑:“浅儿乖。”
香浅见她心情好,这才委屈巴巴地皱着小脸,讲出实情。
“先前在中都,有流言蜚语说浅儿跟爹娘都不像,不是爹娘亲生女儿。浅儿不敢想这事,如今出了中都,浅儿才敢跟姨母说。若是爹娘还真有个女儿,那浅儿也就不孤单了。”
“混账,这话也能说?镇国公是什么人家?岂能有骨血流落在外?既然你知道那是流言蜚语,还听还问?浅儿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长公主忽然发了脾气。
她坐起身来,一脚将香浅踢倒在地。
香浅都懵了。
从小跟着姨娘长大,她教她读书识字,做人做事,宫中规矩,等等。
如同亲生母亲一般。
从未动她一个手指头,就
连狠话都没有。
“姨母,浅儿知错了,浅儿不该听信那些市井流言,还学给姨母听,污了姨母耳朵。浅儿自罚,浅儿以后不敢了。”
香浅知道姨母是她最后的底牌。
这座靠山绝不能失去。
她忙跪地磕头,还抽打自己耳刮子。
为求姨母原谅,下手毫不留情。
长公主看她腮都打红了,不觉红了眼圈,轻叹一声:“罢了,浅儿你莫气我了,起来吧。”
香浅忙起身,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
长公主稳了稳心神,重新侧躺在卧榻上,怔怔望着香浅。
“浅儿啊,外人说混话,你爹娘不会理睬,但你若是计较,岂不是寒了你爹娘心?”
“最近你跟他们犯冲,你爹都将你送到庵堂礼佛,你还敢招惹他们不高兴?”
“这次我特特宣了口谕,让你随行,便是趁机带你离开那庵堂,你怎可辜负?”
“你从小跟着我身边长大,没得让你爹娘以为是我教坏了你呢,哎……”
香浅再次跪下赔罪。
“姨母,浅儿竟没想到这层,浅儿让您失望了。”
长公主抬抬手,眉眼温和许多:“这次就算了,以后切记言行谨慎,莫再给自己招灾了。”
香浅起身,恭声答应,而后再次坐在脚蹬上给长公主捶腿。
“浅儿啊,圣上言说明日便上海上仙山,不过要微服私访,我已让人送衣服来,你也选两套,明天穿。此行皇上还带着画师呢,可给我们画像留念。”
“多谢姨母,那我要好好挑选两身衣服,跟漂亮如仙女一般的姨母一起画像。”
香浅开心答应着,低垂眸子里却隐藏了太多情绪。
“这不是香老板吗?”
长孙云天身后带着两个随从,迎面走来。
“请问老人家您有事吗?”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香老板可否借一步到茶馆说话?”
长孙云天一边说,一边给傅景正眨眼睛,小子我为你都亲自出马了,这会你还拦着我不?
傅景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报以微笑回应。
以前他身份香浓浓不知道,怕太傅说出什么话来,当然要拦着,现在不同啦。
香浓浓知道他是太子,也不差知道老头儿是太傅,毕竟还是好事。
香浓浓在旁看两人挤眉弄眼,脸上现出疑惑地表情,但依旧是礼貌回应:“好。”
傅景正扭头望向吕清风:“吕公子你就先请回吧,我夫子找浓浓有事儿,你不方便
听。”
吕清风登时气得瞪眼,哪有这样的人。
“浓浓是我跟我一起出来的,我得安全把她带回去,岂有一个人回去的道理?若是香姨询问,我如何回答?吕某人从来做事有始有终,休想将我支走,我得对浓浓此行负责。”
看他那读书人倔脾气上来了,傅景正很是好笑。
“浓浓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有事?我出事她都不会有事。”
“就是跟你在一起,她才会有事,跟我在一起绝不会有事,你整日里神神秘秘,招灾。”
吕清风一脸冷然,说话跟那有记忆的香浓浓一个味道。
长孙云天冷眼旁观,没有说话,心里却打开了小算盘。
感情太子这是还有个拦路虎啊,怪不得跟香老板好事多磨,到现在都还没个准信。
看来他得帮着想想办法了,谁让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