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虽然没了,但当年的恩情,奴婢始终是记得的。”
宝珍伺候慕青桐的时间比宝珠要长多了,宝珠一提起她,慕青桐的目光也有所松动,她扫过宝珠的脸,停住的脚步继续向前。
“我又没怀疑你,跪着做什么。”
她语气淡淡消散在风中,却让宝珠实打实松了口气,抹掉方才吓出来的汗珠,又跟了上去。
而在慕青桐走了以后,南口院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原本胆小怯弱的凌成从床上起来,凌志端了盆水过来,却被他挥退。
他这会儿完全不像那个卑微的少年,反而隐隐像个上位者,他道:“这东西画起来也麻烦,今日就不洗了。”
凌志点了点头,转而又将水盆放回了架子上。
他动作不算快,只是一边放,一边问道:“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接下来不着急,”凌成那张脸上有阴暗之色闪过,他道:“金令一定在慕青桐手中,咱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取得她的信任,得到进出桐乡阁的资格。”
而这一切不能操之过急,他们需要做的首先就是等。
凌志似乎是认同,但他又很快微蹙了眉,他道:“慕青桐在下月生日宴后便要去南州,咱们来的及吗?”
他们奉命前来找金令,不就是为了防止南州那边多生事端吗?
“她要去南州那咱们就跟着去。”
凌成眸底有嘲弄之色,道:“她去乌州办那等大事都愿意带上个卑贱倌人,你我兄弟二人,难不成还比不上他?”
“嗯。”
听他这么说,凌志心底那点莫名的不安感终于消下去一些,只是总感觉哪里还是有漏洞。
凌成又嘱咐道:“那个奴婢不可控,你盯着些,也试试能不能套出更多话来。”
“好。”
屋内这两人聊的火热,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顶上,一人如同一只壁虎一般趴着,将两人的谈话尽收入耳中,一直等到两人说完后各自回房休息,才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现下对公主府也算是熟悉,不过一盏茶时间,他便跳入熟悉的院子中去,里面,一身白衣的连舟正静坐在那里等他,面前摆着文房四宝。
楚飞白扯下黑色的面巾,从他面前捞了杯茶,喝净后才道:“没看到洗脸,不过我猜八九不离十了,明日再去蹲守一次便是。”
连舟告诉了慕青桐识破药水伪装的两种办法,还有一种没说,便是若有熟悉人体面部结构的人,便能从骨相走势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在凌成的脸上便看到了些异样,因此特意让楚飞白去蹲守他洗脸。
没成想还能有意外之喜。
楚飞白将听来的那些话尽数告诉了连舟,又有些纳闷,道:“他们说的奴婢应当就是那个宝珠吧?可宝珠不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这点都没跟他们通气?”
凌志目前的身份毕竟是叶其的副将,而连舟是叶其的弟弟,他们就真这么确信连舟没见过凌志?
“他们应当只是暂时合作,不值得宝珠说出所有。”
宝珠的戒备心也是很强的,她能被古纵控制,是因为古纵精准拿捏住了她的命门,换作其他人就未必了。
连舟一边说一边写,很快便写满了大半张纸,楚飞白凑过去看,无非就是把他说的话总结润色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楚飞白问。
“等会儿你给她送去。”
很明显,这个她指的是慕青桐。
对于还要再跑一次腿这件事,楚飞白估算了一下碧春居跟桐乡阁的距离,小小地抗议了一下,“你怎么自己不去啊?”
连舟眼皮子一掀,“我在跟她吵架呢。”
楚飞白瞬间语噎,随即又嘟囔道:“假吵也这么认真呢。”
眼前的连舟笔顿了一下,留下一点墨痕,又很快反应过来,接着往下写。
他问道:“你们都以为我们是假吵?”
“是啊,”楚飞白有些惊色,“难道你们是真吵?”
连舟写字快,这会儿已经快要写完,他停下笔,道:“有五分是真吧。”
或许楚飞白有些难以理解,明明他已经接受了慕青桐后院这件事,为何还会为了这事吵起来,但或许是他贪心了,得到了一些美好后,就总想着更进一步。
在等墨痕干的间隙,他忽然又笑起来,道:“吵架倒也不至于让我不敢去见她,只是我还有些别的想法,怕她到时候要生气,还是先不见面了。”
不见面,若慕青桐还有些良心,应当也要酝酿出点类似于后悔想念的情绪来,到时候发现他做了什么,应当也不至于那般生气吧?
连舟也不确定,他在墨痕干了后将纸递给楚飞白,却见楚飞白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你别玩太过了啊,公主看着可不太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