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累了,想必这会儿若是在我父亲面前,他应当能够理解你的劳苦功高。”
毒老金实在摸不清他的路数,只能跟着赔笑。
他在被叶家围剿后侥幸留下一条命,之后就一直在西州为西州主卖命,对于古纵他接触过几次,但每次给他的印象都不太好。
若说西州主是个小人,那他这个儿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谁也不知道他心思的那种。
古纵话锋一转,又问道:“龙生草带出来了吗?”
毒老金这个时候还弯着腰卡在地道口,只能抬头仰视着古纵,因此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但想到他折磨人的手段,又只能忍痛道:“带,带出来了。”
他笑容谄媚中有些肉痛,道:“州主千叮咛万嘱咐,若实在杀不了慕青桐,就必须毁掉她解毒的希望,所以我在最后关头夺下药草,正准备带回去给州主呢。”
“嗯,这倒是做的不错。”
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毒老金松了口气,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他道:“三公子,能让我先出来吗?这姿势怕是有些不雅。”
“不雅吗?”古纵看着他这个只露出半截身子趴在洞口的姿势,若有所思,“我倒不觉得,听说上刑场斩头之人都是这个姿势。”
毒老金瞬间僵住了。
他急迫地往后退,然而终究没有古纵的刀快,银白的刀光一闪而过,血喷洒出来,不过瞬息,毒老金已经身首分家。
古纵的脚尖伸出他的腋下将人往前一提,他的手上,那株龙生草还没有沾染到鲜血。
没有急着去拿龙生草,古纵擦着刀上的血,对着身后某个地方,道:“看懂了吗?这才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很明显,古纵这只黄雀合格到有些恐怖了。
他的身后迟迟没见回应,古纵这才微皱起眉头,某个令他想要杀人的猜想逐渐成型,将大刀往腰间一收,朝某人藏身的草丛走去。
原以为某人是不知死活趁乱跑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只是蹲在地上,一双手捂着脸。
古纵心底逐渐有了离谱的猜想。
他有些难以相信道:“你害怕?你没见过杀人?”
“谁杀人跟你这侩子手一样啊?”
地上传来不服气的反驳声。
罕见的,古纵沉默了。
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骂了一句。
原本想让她去拿龙生草的,现在也指望不上了,他只能自己又返回去,拿了龙生草过来,然后才道:“走吧,胆小鬼。”
后面那句怎么听什么嘲讽。
于是乌念慈愤怒地抬起头,一点没听出他语中轻微的别扭,跟他吵起来,“你说谁胆小鬼呢?”
明明是他,要杀人给人脖子上那么不轻不重的来上一刀不就行了吗?非要把人整个脖子都砍下来,这样会做噩梦的知不知道啊?
古纵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也就在我这里胆大。”
乌念慈龇牙咧嘴瞪了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拜倒在他阴冷的目光下,只得屈服。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便问古纵,“你拿龙生草做什么?送给青桐吗?”
一提起慕青桐,她倒是精神百倍起来。
“送个屁,”古纵冷笑一声,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我来抢功劳。”
被这卑鄙无耻的话震惊了,乌念慈沉默了一下,“你可真阴暗。”
古纵:“……”
你光明,你光明到当着人面骂人。
似乎是完全没意识到,乌念慈又低声补了一句,“死变态。”
古纵有种要被气笑的感觉,也总算是见识到了有些人恩将仇报到底能到什么地步。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按下眉间升起的戾气,低头一看,乌念慈似乎还想骂。
于是他索性笑了下,道:“你再骂一句,我马上送你去乌州。”
原本他这个时候就应该在乌州完成他的任务,而不是来这里淌这浑水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乌念慈果断闭了嘴。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此地荒无人烟,毒老金或许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终结生命,一代用毒宗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或许等到尸骨腐烂都不会有人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