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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禧二十七年.戏弄(1 / 2)

“红色穿在她身上招摇晃眼,俗不可耐,是天底下最难看的颜色。”

“她在这里与别人行苟且之事,深负皇恩,我回去定向陛下揭发。”

“婉娘,好高,我怕,咱们下不去了。”

“婉娘……婉娘……你脖子上的血我擦不干净……”

……

徐稚棠脑中嗡嗡乱响,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戳她的脑仁,分不清从谁口中说出的话萦绕于她耳边。

见她一直揉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在缓解头痛,张钤再次强调了那句话,“红色招摇晃眼,俗不可耐,是天底下最难看的颜色。”掩在袖中的手指夹住一块指甲片大小锋利无比的刀片。

张钤的目光久久定在徐稚棠喉间,她肤白胜雪,脖颈处的皮肤薄,可以清楚看见几根淡青色的血管,与当日宝佛塔上见到的她无差。

“婉娘……”

当徐稚棠说出这个名字时,张钤已抬动手腕,却有人在敲他身旁的窗,他将左手食指中指夹的刀片飞入袖内。

窗纱上一道颀长不算单薄的人影掠过,外面响起那人说话的声音,“二妹妹,你在里面吗?”

徐稚棠抿唇,朝张钤摇头。

张钤领会到她的意思,对窗外人道∶“九郎,你要找的是徐家二娘子吗?她问过我哪里有蜻蜓,我告诉她东边花园的荷花池里有,你可以去那里找找。”

“好,我这就去,改日得闲再来探望你。”

窗外靴声渐远渐弱,想是金雀桥已出了院子,张钤对面坐着的徐稚棠抚胸长吁一口气。

“你为何躲着不见九郎?”张钤拈起盘内油纸包的金丝蜜枣两颗,放到徐稚棠膝旁。

“他对我不老实,啄了我一口,你看印子还在呢。”徐稚棠撩开额发。

张钤见她光洁白皙的额上有一点泛红的印子,眸中掠过一丝不易捕捉的阴翳。

“你没打他吗?他只啄了这一口?”

徐稚棠咬着蜜枣,“吴三娘子她们来找我登梯取纸鸢,恰巧哥哥们来寻他、拉他走了,我没机会打他。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扯下腰间的一个蝴蝶形状的荷包,掷给张钤,“我随身带的药不是很齐全,这里头两盒化瘀消肿的药你先用着。”

“你右手腕的伤,我看看。”徐稚棠用一方丝帕包住张钤的右手腕,低头仔细查看,“郎中给你开的是桃红四物汤吗?”

“嗯。”

“喝那个活血化瘀、行气通络,敷药用我给你的这个,恢复得能快些。”徐稚棠叹了口气,“还好你会写左手字。”

张钤一怔,徐稚棠同样一怔,她一时口快,指的是前世张钤会写左手字,因他右手腕难以长时间提笔。

“我的意思是,你左手无碍,不妨练练左手字。”徐稚棠淡淡一笑,“张钤,除去我在宫内的三年,我、你、金雀桥自幼相识,为友六年有余。宝佛塔那日之事,我绝不往外泄露半字,你别试探我了。”

她刚才看见了他手里的刀片,张钤还是一点没变,斩草必除根,生怕春风吹又生。

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凌驾万人之上、入那无人之巅是迟早的事。

她指向赠与张钤的荷包,歪头笑道∶“里面有一粒蜡封的丸药,疯人塔里的疯子喜欢玩‘打棉花胎’,被打的人蒙在棉被之下,其他人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服下此药的人,心跳加快的时候心肺会越胀越大,直到‘砰’的一声炸开,人自然一命呜呼。这么好的药,给你爹爹用合适。”

她笑起来纯洁干净,眼中尚存稚气,仿佛在谈论如何戏耍他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张钤波澜不惊,攥紧荷包的手指骨节泛白。

“不必浪费你的药,我自有法子痛快了断我父,你这般心思恶毒的小娘子,可没人敢娶。”

徐稚棠笑得前仰后翻,“唬你的,药丸是用来止血的,但我不惧置身风波里。心思恶毒的小娘子是没人敢娶,心思恶毒但十分漂亮的小娘子不愁嫁,你们男人多是见色起意,非我自夸,我只需卖弄我这张好皮囊,求不得一桩好姻缘吗?”

张钤被她的笑声感染,跟着轻笑几声。

外间侍立的两名婢女窃窃私语。

腰肢婀娜的青衣婢女道∶“红酥,公子与里头那位小姐倒投缘,家里的三小姐与公子一回说不上三句话,许是我听错了,好像听见公子笑了。”

粉面桃腮的红衣婢女道∶“绿腰,咱们三小姐与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等公子金榜题名时,两家便议亲呢。你少在三小姐面前搬弄是非,里头那位小姐好像是魏国公府的孙小姐,徐家出来的姑娘不是王妃便是公侯夫人,凭公子再好相貌,家世也不匹配,三小姐也是四老爷保的媒。”

绿腰口中的三小姐是吴家三娘子吴萱。

红酥口中的四老爷是张钤老师吴千觞。

“吱呀”一声。

徐稚棠推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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