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棠提笔,继续写信,“萧衍圣前世就是湘王的人,还是你做的安排。你引荐他,与我引荐他,有何区别?”
张钤左手扶案,小黑蛇从他袖中爬出,爬到徐稚棠正书写的信纸之上。
张钤指着小黑蛇道:“它是萧衍圣送给我的小宠,我与他的交情,可比你与他的交情深厚。前世是前世,我如今改了主意,不想萧衍圣成为湘王的臂膀。”
徐稚棠抬首怒瞪他,再落笔时,盘踞在信纸上的小黑蛇咬住了她的笔头。
“你!松口!”徐稚棠晃动着笔杆。
小黑蛇不依不饶跟着她晃动的节奏甩头,死死不肯松口。
“张钤,管管你的小宠。”徐稚棠恼道。
张钤勾动食指尖,轻柔抚摸小黑蛇三角形状的脑袋。
“它也不想你害了它的前主人,湘王非你良人,你再怎么为他筹谋算计,他也坐不到金銮殿上。”
徐稚棠丢下笔。
小黑蛇咬住笔头,拖着那只笔爬到书案边沿,将要扔下地时,张钤捉稳笔管,对它道:“不能乱丢别人的东西,此为无礼之行,向徐二娘子道个歉。”
小黑蛇松口,爬到徐稚棠目光所及之处,从口中吐出一粒浑圆饱满的珍珠,又用头将珠子拱到徐稚棠手边,吓得徐稚棠立刻抬起了放在案面上的手。
她虽知小黑蛇不会咬她,但它太通人性了,也让她害怕。
“张钤,我领受它的歉意,你快把它收回去。”
见她真得怕了,张钤方让小黑蛇爬回他袖中。
似乎,找到了一种治她乖张性子的法子。
她执意亲近湘王,他不乐于见那样的场面。
徐稚棠忽然想起自己的医书文稿。
“张钤,你为何重新抄了十三页的书稿放进我写的书中?我写的那些呢?”
“替你校稿时不慎打落烛台,烧了几页,我照自己的记忆重新默写出来,原来有十三页之多。你可看过?我也不知默得对不对。”张钤平声道。
实则,是他咳血弄脏了书页。
徐稚棠半信半疑,拿起医书文稿中他默的页数看过。
两盏茶功夫过后。
她揉了揉疲倦的眼睛,“一字未错。”
张钤:“我也有惑,既是你著的医书,为何要用假名徐野?听上去是个极男气的名字。”
徐稚棠阖上书,“我只怕世俗对女子行医有偏见,你可晓得,多少药方子是传男不传女的。有见你为女医的,不肯让你医治,自然就有见医书为女子所著,不肯信书上所言皆为呕心沥血的良方秘法。我写医书,只为传世救人,不为扬名立万。”
二人相谈间,门外响起宋闻沅的呼声。
“徐二娘子。”
张钤蹙起了眉头,拂袖道:“夜色深沉,他闯入你居处,于礼不合。”
徐稚棠:“……”
夜色深沉,张钤你不也在我居处逗留多时。
书房有暗室,徐稚棠扭开墙上的机关,张钤闪身进去。
再转身时,门口已站了两个高大的身影。
一个,是湘王宋闻沅。
另一个,是她的表兄萧衍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