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踏进前院,周身便觉得袭来一阵凉气,这股凉气非温度之差,而是刺入骨腑之感。
宋衙此刻可以肯定,头顶那抹乌云必是人为,有人在毁坏夏家气运。
“夫人,人到了。”
陈掌事呼喊一声,二楼奢豪鎏金的楼梯上便走下一名穿着旗袍的丰腴美妇。
美妇眼眸抬起看了宋衙一眼,转瞬即逝间便是皱了皱眉。
“宋衙?”
“是。”
宋衙饶是有礼貌地向妇人躬身,正要掏出婚书之际,却听到妇人径自说:“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现在我就想麻溜退婚走……宋衙心中想着,嘴上则说道:
“此次我是来找夏怜儿,您应该不是,毕竟她年纪没这么大。”
一旁站着的陈掌事听得这话,眼神当即一凝,就要出声斥责两句时,就见美妇摆摆手。
“无妨。”美妇并不恼怒,继续说,“你今日来,是为了和怜儿的婚约?”
宋衙看见这位夫人直接切入正题,他正愁着怎么开口提及到,嘴角顿时咧开。
美妇看见宋衙的笑容,眼神露出鄙夷但转瞬即逝,轻叹气:“我本以为这八年你明白了什么,谁曾想终究还是想攀上我们宋家。”
“夫人,我……”宋衙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夏家已不再需要攀附任何人,当年老太爷和你们宋家签订婚约,不过是酒后之言,当不得真。”妇人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道,“如今,夏家已是燕都数一数二的世家,财富还是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我家怜儿更是家中嫡长女,将来是要继承整个宋家的家主……”
“而你,早就不是当初的宋家少爷,无权无势,而且看你这身样子还是个道士,要是让燕都的人知道我们怜儿嫁给了一个小道士,非笑掉大牙不可!”
“额……”宋衙哪里不知道她这番话的意思,“夫人,我想……”
“你想都别想!”妇人此时语气忽然变化,神情不容置疑。
我想你误会了……宋衙心中无语,自己明明是来退婚的,但这位好像是自己“丈母娘”的女人认为他是来攀权富贵的。
虽说这位“丈母娘”无论从眼神还是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不屑轻蔑,但宋衙并不在意,此次来便是为了退婚而来。
目的达到就行,不过他和夏怜儿之间的婚约在当年是由龙虎山的天师亲自所书,以道家传统礼俗书写而成,其中涉及道家诸多因果,须得自己和当事人双方都同意才行。
“夫人,这事我还要见一见夏怜儿。”
在道家礼俗中,婚约一事“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奏九霄,禀众圣”,取消婚约也需要一番仪式,否则若是违背此婚约,即使是宋衙这半脚踏入仙人的人,也无法承受。
“呵呵,你以为见了怜儿,就能改变你们之间的悬殊吗?当然,我知道你想见她的原因,也知道你并不甘心,若是就这样让你走了,也未免显得我夏家太不留情面。”妇人似乎误解了他这话,讥讽道,“陈掌事,取300W现金给他,就当取消婚约的费用。”
只过了半刻钟,陈掌事就将一沓崭新的钱放在茶几上,陈掌事嘴角冷笑:
“小子,不用数,少不了。”
宋衙看着眼前这些钱,忍不住笑了笑。
八年前,在宋家尚未落魄之际,这300W就是自己一个礼拜的零花钱。
妇人淡笑:
“宋衙,宋家落寞这么多年,这么多钱很久没看到了吧?”
宋衙没有回答。
妇人皱眉,“若是不够,我再添你200W。”
但宋衙始终默不作声。
“还不够?”妇人神色变冷,“宋衙,给你500W已是我夏家念之前和你们宋家的交情,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宋衙平静起身,目光平淡地扫向她:
“普天之下,能让我不识抬举的人不太多。”
“另外,夫人可知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说着,他掏出了那早已保存完好的婚书,上面还有天师亲笔。
妇人见状,眉间眼笑,示意陈掌事去拿,怎料下一刻笑容忽然一滞,这小子又将婚书放了回去。
“你这是干什么?”
宋衙淡笑:
“我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退婚。”
妇人和陈掌事皆是神情愣住,“你说什么?”
“退婚。”宋衙微笑着,“不过本来是打算直接退婚的,但现在……算了,想要退,让夏怜儿亲自来找我。”
说完,他便径自出门离开。
“宋衙,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你这是在和我作对!”妇人发出警告。
然而,宋衙却丝毫不理睬她,推开庭院的门就打算离开,惹得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