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水镇有个风俗。
不管是穷还是富,大年夜的晚餐都是几代同堂。
人多会有热气,会让人找到亲情,能让人诉说一年来的酸甜苦辣。
人数越多,越是兴旺发达的景象。
吃饭的人多,也带来了一个现实问题,就是年夜饭的开销。
为了这事,也有人家会闹得弟兄反目成仇。
这种事情,在老陈家不会出现。
每年回家过春节的时候,陈凡都会备足菜肴带回来。
别说是在家中吃几天,就是吃上一个月也用不了。
除此之外,还会给每个弟兄姐妹准备好礼品。
大家就像是吃大户一样,开开心心地吃上几天,再带着礼品回家。
去年因为工作变化,儿子又出了事,陈凡没有心情准备这些,空着手回了老家。
这么一来,年夜饭就得要让两个弟弟准备。
往年吃大哥的,三弟陈义总是兴高采烈。
轮到要把家中腊肉取出来聚餐时,向来斤斤计较,唯利是图的陈义立即换了一副脸色。
什么“没有钱就不要回家过年”“城里人怎么好意思吸农村人的血”“下台干部就不要再充什么大佬了”的话,都说了出来。
如果能有交通工具,陈凡肯定会直接回城,宁死也不吃这顿屈辱的年夜饭。
二弟陈康是个厚道人,另外准备一顿晚餐送到大哥屋子里,才算没让一家人饿肚皮。
今天看到大哥家来了这么多人,势利眼的陈义立即想到去年情形,毫不犹豫地就发作了起来。
坐在堂屋的爷爷,气得直拍桌子:“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畜生。”
“我是畜生,你就是老畜生。”陈义毫不迟疑地在顶嘴。
陈凡一大家人,除了孩子不懂事外,其余人都是目瞪口呆。
想得到陈义的为人不行,没想到会是这么垃圾。
陈凡刚要说话,二弟陈康抢先开了口:“老三,用不着你烦心。大哥带来许多菜肴,足够过年用的了。”
“是嘛,那就好。告诉我,有没有带酒回家?”陈义说话的样子,瞬间换了一个人。
陈康瞪了一眼,还是作出了回答:“带了,是全兴大曲。”
“呵呵,全兴大曲,好酒。这可太好啦,今晚就让我来上一瓶。”陈义手舞足蹈地说。
看他的这种样子,恨不得立即就要喝上几口。
陈凡终于按捺不住,冷冷地说道:“老三,这是年夜饭的酒。想要喝酒,就回自己的家喝。”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义瞪起了牛眼珠子。
张文松站上前来,不客气地说:“什么意思!自己还不懂吗?当初那样对待别人,怎么还有脸要酒喝!”
他是去年除夕那一幕的现场目睹者,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反啦,反啦!一个外人也敢对老子大呼小叫。老大,这就是你的家教吗?”陈义咆哮如雷。
陈凡不客气地说:“有没有家教,这是我家的事。”
“老大,既然你不讲面子,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这几间老屋,我看上了。给你100元钱,给老子滚蛋!”陈义有恃无恐地说。
陈凡冷漠地看了对方一眼,嘲讽说:“老三,你应该去医院好好看一看,查查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哼哼,你说我有妄想症,那我就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才叫妄想症。小豹,小牛,给我好好教训这一家人。”
随着陈义的叫声,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从后面冲了上前。
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项链的年轻人,挥拳朝着张文松打了过来。
“陈小豹,不能打人。”二叔陈康大声疾呼。
“畜生!畜生!”行走不便的爷爷气得直喘粗气。
眼看陈小豹的拳头就要落到张文松脸上,陈小龙飞起一脚踹在对方小肚上。
“啊哟……”陈小豹一声惨叫,连退几大步,撞在了身后的老婆孩子身上,一家人倒在了一处。
“好哇,竟然敢打人,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上身穿着淘汰黄警服的年轻人,直接朝着陈小龙冲了过来。
他的拳头刚刚伸出,就被陈小龙抓了一个正着。稍许加上一把力气,直接跪到了地上。
“想要打架,哥们陪你。不想动手,就给我滚出去。”陈小龙一脚踢翻地上的陈小牛。
眼看两个儿子都打不过陈小龙,陈义清楚今天讨不到好处,带着家人往外退去。
退到门槛那儿,他停下脚步威胁说:“陈老大,我警告你,这房子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初五一过,我就会让工人拆房子。”
站在身后的陈小豹跟着叫喊道:“爸,我看就选择初五动手,让财神保佑我们一家发财。”
陈义的家人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