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看了一会儿叶南书,张口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最后,他只是垂下了脑袋,闷声闷气地开口道,“我……夫人还是不要问了,以免惹祸上身。”
听着小少年用这么稚气的声音和自己说这种话,叶南书几乎笑出声来,她伸出手去,动作很自然地揉了一把小乞丐的脑袋,笑着道,“这么大点儿的人,能给我惹什么祸?不过,你既然没有去处,那就先留在我这里吧。若是实在不愿意告知你的名字,那就不说。只是名字没有,总归是不好叫的,你不如想想,给自己取个新名字。”
不想,听见这话,小乞丐却徒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连连摇头,“不行,不行的!夫人,你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是个灾星,会连累到您的!”
听见小乞丐这话,叶南书直接就笑出声了,直接问他,“什么人和你说的,你是个灾星?”
这么小个孩子,怎么会是灾星呢?
小乞丐却抿唇不说话了。
像是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一样,小乞丐垂着眼帘,半晌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低声道,“我,我这就走
。”
京蓁本来是过来看热闹的,一看小乞丐真的要走,赶紧跑过去把人按在了床上,板着小脸,倒是有几分平时叶南书对人的样子,“你不能走!你还一身伤呢,而且,你穿的这么少,万一走出去了的话,肯定要冻死了!娘亲都把你捡回来了,不会不管你的!”
听见这话,叶南书哭笑不得,什么叫“她把人捡回来了”?
这丫头,自己在她的心里都是什么形象?
没想到,旁边居然还真有接茬的。
郑珠儿也是过来看看小乞丐的,现在居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们都是叶姐姐捡回来的。”
叶南书哭笑不得,“你们别闹。”
哪里想着,秋景策居然也煞有其事地道,“嗯,我也是她捡的。”
叶南书:“……”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喜欢捡人回来这事儿,就算是坐实了。
小乞丐茫然地看着他们,半天也没回过神来,最终才低声开口道,“我真的……真的是灾星……”
他都已经让自己家里家破人亡了,不能再牵连其他人了。
而且,他还有事情要做……
叶南书似乎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一样,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
想,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留在京城,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像是蓁蓁说的,你现在这样,如果出去了,肯定就冻死了。你的事情还没完成,你甘心吗?”
一句话,一下就戳中了小乞丐的心,他抬起眼睛,眼里的纠结十分明显。
叶南书看出他的动摇,笑笑道,“我刚刚嫁人没多久,就克死了我丈夫。你再怎么灾星,还能克的动我吗?放心吧,我命硬呢。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就先在这里住着,如果到了你的伤口痊愈,家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再离开也来得及,怎么样?”
小乞丐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呢,京蓁就已经用粉嫩嫩的小手,按住了他的嘴巴,“就这么决定了!”
秋景策失笑。
别说,京蓁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还真就和她娘亲有点像。
小乞丐见此,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了。
“你既然不愿意说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叶南书摸着下巴,琢磨着道,“你……姑且就跟我的姓,姓叶,叫叶和玉。如果有外人问起来,就说你是我远房的外甥,如何?”
他紧张地坐起身,“夫人已经救了我
,我怎么好和夫人攀亲戚?我,我也有些力气,也识字,能做工。既然夫人收留我,就把我当下人奴仆看就好。”
叶南书失笑,拍拍小孩的脑袋,“我还不至于要个六七岁的孩子来给我做工的。喏,那个我捡来的,还叫我姐姐呢。怎么,你也不想当我外甥,想当我弟弟?”
他更局促起来,“我”了半天,话都说不出来。
半天,小孩才垂下脑袋,低声开口道,“可,我父亲在……曾教过我的,无功不受禄。夫人帮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好什么都不做,和夫人攀亲戚呢?”
叶南书叹口气,只觉得这孩子执拗,正要开口,旁边的秋景策却启唇道,“你会武功?”
小孩一怔,分不出叶南书和秋景策的关系,只当两人是一家的,立刻回道,“回老爷的话,会些拳脚功夫,但,但不多……”
这声“老爷”,秋景策凭着刚刚他叫叶南书的“夫人”,是厚着脸皮应下了,他道,“既然这样,等你养好了伤,陪着蓁蓁和小川习武练功,就算你做工了。如何?”
最后两字,秋景策是对着叶南书问的。
叶南书自然答应。
小孩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连声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