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任老先生开口呢,叶南书就已经颔首,认可道,“王妃说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我想问问王妃,口口声声说我家孩子心术不正,到底是因为何事,又有什么证据!”
反正端平王妃不怕丢人,叶南书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更愿意在太学门口众目睽睽,证明几个孩子的清白。
任老先生看着叶南书坦荡,虽然觉得此事可能会落了端平王府的面子,但也没有多言,想着给他们吃一个教训也是好的,便也跟着问道,“端平王妃,你且说说。”
得了机会,端平王妃就指着叶南书后面的几个孩子道,“就是他们家的几个孩子,收买了年级稍长的学子,欺负我儿!我儿手上的伤还没消退,任老先生,您瞧瞧!”
端平王妃像是怕叶南书不承认一样,又跟上一句道,“我儿说了,那名欺负人的学子,后来也被夫子领走教训,还写了检讨,任老先生您一问便知!”
这事儿任老先生还真就不知道,于是就让书童去问一问,结果一问,还真的有这件事情。
任老先生忍不住看了一眼叶南书,
但是看着她和几个孩子的态度都十分坦荡,就也放心下来,问书童道,“那名学子是何人?”
听说了是何人之后,任老先生的表情微妙起来。
怎么会是他?
任老先生的心情微妙,这会儿倒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人来了吗?”
正好刚来。
秋霄云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不是家里送来的,而是被家仆送来的。
瞧见这个架势,一下就猜到了什么。
他上前恭恭敬敬地给任老先生行了个礼。
叶南书也趁机打量起来这个孩子,这就是秋景策的侄子么?
瞧上去确实是身形挺拔,眉眼间和他们有些相似,瞧上去,有那么几分秋景策的风骨。
叶南书确定了,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任老先生受了秋霄云的礼,也没多言,只是问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秋霄云没否认,点头承认下来道,“是。那日是我和同窗说话,没瞧见端平世子,只是此事已经道过歉,夫子也罚过了。端平王妃若是对此觉得不满,责我便是,还请莫要牵连旁人。”
秋霄云一边说着,一边还
看一眼端平世子,“况且,世子屡次三番口出恶言,王妃您怎的还倒打一耙呢?”
“谁倒打一耙,谁口出恶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端平王妃恼火。
秋霄云却不怕她,而且还一脸无辜,直白地道,“端平世子在夫子都已经三令五申的情况下,还指着这几名师弟师妹,侮辱他们的出身,折辱他们的父母,这不就是口出恶言?王妃您明知道世子有过错在先,还要说是他们花钱雇佣了我来刁难世子,不就是倒打一耙?”
他说得直白又坦诚,让端平王妃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小子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会不会说话的?
还没等端平王妃再说什么,叶南书就突然开口道,“王妃方才不是说,世子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么?不知都是什么地方有,又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痕?既然这位公子说只是推了一下世子,总不至于会满身伤痕。还是验看一番的好,免得世子在太学里被旁人欺负了,都无从知晓。”
稍稍一顿,叶南书看着端平王妃,又加上一句道,“若是王妃觉得事情是我家孩子做的,那我自然也会
承担责任,愿意承受端平王府的怒火。”
此言倒是提醒了任老先生。
任老先生稍稍颔首道,“对。既然王妃说世子身上都是伤痕,不如说说,都什么地方有伤?”
端平王妃的神色有些闪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到处是伤”不过是她的夸张之言,实际上就只有手掌上那一点点挫伤而已。
叶南书说要看,她还可以拒绝,但是这任老先生要看……
还不等端平王妃想着要如何糊弄过去“验伤”一事,叶南书就又继续道,“还有,王妃,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只是一个误会,并非我家孩子故意为之,能否请您不要把我家孩子赶出太学?”
叶南书突然这么客气,端平王妃也是一怔,感觉有什么猫腻。
果然,下一句话,叶南书就开始卖惨了,“我一个人将他们几个孩子辛辛苦苦地拉扯长大,如今好不容易才进了太学,我不指望他们成就什么功名,也知道您身居高位,想要赶走我们如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但是能不能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几个。哪怕是不能为官,让他们多学些东西也
是好的。”
一旁的秋霄云听见了,都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自个儿小叔几句。
哪怕是在边疆打仗,也不能就丢下小婶婶和弟弟妹妹孤儿寡母的啊,这万一被什么人欺负了怎么办?哪怕是送回到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