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许红鸾就不由带了一脸愁容。
齐贵妃说得好听,她下道旨意,让她不用守孝,但实则对她的名声并没有什么好处,就好比被夺情的朝臣,名声就不太好听。
虽说她也并不是多么诚心,想为郡王妃守孝,但规矩就是如此,她也不好开特例,真要顺了齐贵妃的意,那必然受损的就是她的名声,当然,好处也是立杆见影,齐贵妃以及齐府,会对她另眼相看,有事求上门时,就不会推托。
她发愁的也并不只是名声问题,而是郡王府这边不好交代,赵元英这边,还能忽悠过去,恭郡王这边就不好说了,对她印象本就不好,她若这个时候在郡王府开宴,必然会惹怒他,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举动就不好说。
再则说,她现在宴客,愿意来赴宴的人,怕是也不多吧!
总之,这个差事,是着实为难她。
回到屋里,刚换了身衣裳,赵元英便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齐贵妃宣你进宫,所谓何事?”
家里正是孝期,一般人都会有所顾及,宴请的帖子都不会送,宫里的宫妃也会忌讳,不会让人这时候进宫,也就只有齐贵妃这样不在乎规矩的,才会如此行事,皇后就不会如此,皇后有事都是打发人过来一趟,绝不会宣人进宫去。
许红鸾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瞒着他,直接就跟他把齐贵妃的目的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你说,我这事要怎么办?”
真要把宴席摆起来,恭郡王那脾气,怕不是直接嚷着休了她,才不会容忍她在郡王府放肆。
“我不喜你与齐贵妃来往,就在于此,她这人娇纵惯了,向来不太守规矩,甚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还这般来难为你。”
许红鸾两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贵妃,宣召我又不能不去,交代下来的事,也不容我拒绝,甚至我说有孝期在身,她都帮我找好托辞,说免了我守孝,根本就不容我拒绝。”
赵元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齐贵妃交代的事不能不办,但府里还在孝期,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宴,他也有些犯难了,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好。
“之前宣你进宫时,你就该找托词拒绝,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他有些怨怪道。
许红鸾白了他一眼,道:“我又哪知道她找我是为这事,要早知道了,我肯定不去了。”
说完,不免叹了一声,道:“你帮我想想,有什么法子,把这事给圆过去。”齐贵妃那边,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之前的事,她不想再来一次。
“我能有什么办法!”都是她自己招来的事,自己解决呗!
他心里也老大不高兴。
许红鸾见他如此,就知道他靠不住,一时也不免觉得没透劲了,这个男人遇上事时,帮不上忙不说,还朝她发脾气,没点男人该有的担当,或是换成陆长风,就绝不会如此,再难的事,他必然也会想到办法,帮忙给解决好。
才思及此处,猛的又回过神来,她为何还会想到陆长风,甚至拿他来与赵元英比,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陆长风,是她要踩在脚下的男人。
随即便又振作起来,开口问道:“我记得京中一些人家办宴会,也有在别处借院子来办的,是有这回事吧?”
赵元英点了点头:“是有这样的,关系好的人家,会相互借园子办宴,多是些风景极佳之所……你的意思是,也借个园子办宴?”
即便不在郡王府办宴,但她出面就很不合适,孝期呢,本来名声就算不得多好,再办这么一场宴会,到时候名声就更难听了。
“你这名声是真不想要了?”他叹着气问道。
顾着面子,外人不会当面指责,但背地里指定会说得很难听,再说他父王,若知晓此事,必然也会闹个没完,他只想想就觉得头疼。
“我是县主的身份,就算名声差点也没什么要紧,又不像你们男人,出入朝堂,必须得有个好名声,你也该知道,我不这么做,得罪的不只是齐贵妃,还有齐府齐仆射大人,他若是要跟我们郡王府为难,你顶得住?”
那当然顶不住,郡王府无权无势,在朝中也就是挂个不甚要紧的职位,而齐仆射大人,那可是朝堂第一人,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就连裴皇后的娘家,成国公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可见人家多厉害。
想想得罪齐家的后果,赵元英就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行吧,这事你自己看着办,想借谁家的园子,也得你自己想办法,我现在孝期,不适合出门走动。”许红鸾的名声就已经不好了,他的名声就不能再差。
许红鸾顿时一阵气结,她来京城的时间不长,虽封为县主,但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并不屑与她来往,人倒是认得不少,但关系好到跟人借园子的,还真没有。
“我与各家都不熟,你让我找谁借去,你就不能帮我想想法子,或者说,郡王府在外面有没有什么园子,别庄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