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祖孙三人,很快就忙碌起来,医院开始动工,孙得望对医院的事十分看重,即便很相信莫大郎能把房子建好,却仍是每天都在工地上盯着,就怕一时疏忽出了纰漏,当然,更多的还是,他想看着医院,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建立起来,对于医院,他是饱含了很大的热情,还有期翼的。
他这边盯得紧,莫大郎这边,就不免觉得很有压力,他就算是头一回接了活儿干时,他阿爹也没有这么盯法,如今孙老爷子这是盯得他都不敢有片刻歇息。
接连几天下来,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交代完手下的一些事情,瞧着老爷子又在那边盯着,不由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老爷子,你这是对我有多不放心呢?”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无奈。
他都承诺了,一定会把医院给盖结结实实,半点不敢出差错,他怎么就信不过自己呢,要真是愁人,这么一直盯下去,搞得他都怪不自在的,什么时候背后都有双眼睛盯着,这谁能自在得了?
他都不知背地里擦了多少冷汗了,实在有些扛不住。
孙老爷子见他这模样,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我盯着你做工,让你不自在了吗?”
莫大郎顺口就道:“是啊!”
“为何会不自在,难道是因为我盯着你做工,让你干不了偷工减料的事,所以你不自在了?”他说着这话时,目光中还尽是怀疑的打量起莫大郎来。
“冤枉啊!老爷子你这话说得,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们莫家是手艺传家,可从来不敢有偷工减料一说,老爷子,咱们可是知根知底的啊!”他就算是糊弄谁也不能糊弄孙老爷子的,也不对,他什么时候糊弄过人,从来没有过。
“既是如此,又何惧人看,为人就该坦坦荡荡,既然没有不当之处,又何惧人看,何惧人说?”老爷子瞪着眼道。
“可,这……”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老人家,一天到晚不错眼的盯着,是人都吃不消啊!
这会儿,莫大郎只觉得有苦难言,好似他不让孙老爷子盯着,就不坦荡,就不正派,就会弄虚作假一样。
“可还有什么话说?”孙老爷子问道。
什么话都让你老人家说了,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屁话,你老人家压根也不听,那还让我说什么。
莫大郎苦头一张脸,这老爷子可真是让他说什么好啊,劝说也不听,反倒还说是他的不是了。
“晚辈无话可说。”他木然的摇了摇头。
孙得望目光打量他几眼,随即道:“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不用人陪着,你也说我们知根知底是自己人,哪用得着那么客气。”
莫大郎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你老人家所谓的自己人,就是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么,那他还真不想成为自己人。
但人家一把年岁的人,他也不能对人不敬,更不能把人气出个好歹,不管好坏他都只能自个扛了。
“你老人家说得是。”这话回得有气无力。
孙得望便又道:“我不是跟你客套,我是在说认真的,有事忙你只管去,我也听说,你接了修路的活,那活儿也很要紧,郡主交代下来的事,你可务必要好好办,不要出了差错,至于医院这边,有我盯着就行了,你不必天天过来。”
他知道莫大郎瞧着他烦,他瞧着对方,也未必有多顺眼,只不过知道他是为郡主办事,多少也要给几分体面,不然一个毛头小子,他才懒得多说。
莫大郎听到他这话,都有些想哭了,你老人家还知道我接了修路这活儿啊,那怎么就不知道少整些事儿,他现在已经是在两头忙活了,可他却接连几天都在这边盯着,就怕他老人家,鸡蛋挑出骨头来,要说他办事不上心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老人家这边有事,到时候要找我,又一时找不到,自己着急上火。”他这是为了谁。
“说来说去,还是在嫌我多事呢!”孙老爷子抬眼瞪着他。
“不不不,晚辈哪敢,你老人家可千万别多想。”
再说下去,他冷汗又要冒出来了,这老头儿可真是,要换个人,早让他赶得远远的了,工地这样的地方,远远的看几眼就好,闲杂人等,谁也不许近了瞧,倒不是怕有什么不当之处,而是砖头掉下来容易砸到人,不安全。
“行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清楚,我这边不用人看着,你自忙你的去,我只是盯着把医院盖起来,不会故意挑剔什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原本他是不会这么跟人说话,只是与这小子打交道得多了,彼此熟识起来,言语之间也就少了些客套,多了几分熟络。
听到他这么说,莫大郎也不由稍稍放宽了心,你老人家原来只是盯着想快点把医院盖起来啊,那早说啊,害他在这里白担心了一场,还以为是要故意挑点毛病出来,跟着瞎紧张了。
只是仍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