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城内。
“大人,大人不好了。”李师爷脚下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着。
郑郡守本就一脸愁苦,听到他这话时,只觉得胆颤心惊,整个人都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目光看向正冲进屋来的李师爷,神情间都带出些惊惶来,只觉得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一惊一乍的,他这心都要跟着跳出来了。
李师爷三两步跑到他跟前,却是一句话没说,只顾着一个劲的喘气了。
这一下倒把郑郡守给急得不轻:“倒底出什么事了,你赶紧说啊!”真是要急死个人了。
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李师爷便连忙道:“大人,从平阳郡那边来了一队兵马,约有一千人左右……”
只听到兵马两字,郑郡守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兵马打到栖凤城,那他要怎么办?
李师爷见他站立不稳的样子,连忙伸手扶住:“大人,大人你可千万要挺住,若是你倒下了,咱们栖凤城可怎么办,全城的百姓都指望着你呢!”
那些百姓的死活,跟他这个郡守有什么关系,如今兵马都要打过来了,他这个郡守要怎么活,才是最要紧的。
想到这个紧要问题,他一把伸手将李师爷的胳膊给紧紧抓住:“李师爷,本官现在可怎么办是好,兵马都打过来了,我们是弃城而去,还是投降的好?”
听到这话,李师爷都不由愣了一下,这都还没打过来呢,再说那队兵马虽然是朝着这边来,但也有可能是路过也说不准,倒还真不必这么快就做这样的选择,况且,对方只有一千兵马,也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
这会儿,他是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大人,你先别急,也兴许是我弄错了,那一千兵马,并不是朝着我们栖凤城来的,大人你想想看,我们栖凤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更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那陆长风就算拿下来,也只是接手个烂摊子,现在应该不会急着取我们栖凤城。”
听他这么说,郑郡守倒是突然冷静了一点,对啊,对方只有一千兵马过来,应该不是攻城的,再怎么说栖凤城也是一郡城,一千兵马怎么可能拿得下来,怎么也要派上一两万大军不是,那平阳郡不就派了两万人马过去么,他这边怎么也得有一万八千的,才能拿得下来不是。
这么一想,心下定了定,但仍有疑虑,道:“我听说陆长风的兵马,都是精锐之师,一千人马也能干很多事了,而且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有这一千人马过来,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他得搞清楚这一千人马的去向啊,不然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万一人家就是朝着栖凤城杀过来,那他可怎么是好,怎么也要早做应对,是投降也好,还是弃城逃跑也好,总得有个应对的法子。
“也兴许只是路过吧?”李师爷往好处想道。
毕竟栖凤山那一条路,是过往行商的必经之路,之前陆长风的大军,也是从那条道过的,若要派人马回安平郡什么的,也是要从那儿过的,只是这栖凤山离着栖凤城也太近了些,就几十里地,若有人马从那边杀过来,也是很快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越发让人觉得心惊胆颤,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这边就没有安稳日子过。
不过现在这情况,他们城里也不安稳,已经有好几波百姓暴乱了,被衙门这边强行镇压下去,只是瞧着如今这情形,还不知什么时候,就又有百姓要动乱起来,再这么下去,衙门迟早会压不住。
李师爷也不由抹一把头上的汗,如今这情形,朝廷那边根本就指望不上,陆长风这边,又随时可能会来犯,栖凤城的百姓又不时动乱,城池保不住已是必然。
“希望是路过吧,但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郑郡守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一千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真要是杀到栖凤城来,也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心里思来想去一番,还是觉得不安稳,开口道:“卫所的兵呢,让他们随时戒备着,防着有人突然来袭。”
听到他这话,李师爷一个劲的点头,道:“这个不用大人吩咐,那些士卒早就在城墙上戒备着,半点没敢松懈。”
倒不是说防那一千兵马,而是防着那些暴乱的百姓,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又想不开,跑来冲撞郡城,总得让兵马多防备着些,不然,什么时候就要冲击到衙门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郑郡守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道:“你跟他们说,每天巡视时,一定要多多上心,回头待到安稳下来,本大人重重有赏。”
这会儿,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也只能重赏这些军卒,以图他们在关键时候,能起点作用。
“大人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跟他们说,只要好好办差,大人不会亏待他们,有好处,必然有不少人愿意卖命。”
李师爷连忙应道,心里也乐开了花,大人这笔银钱赏下去,他也能克扣下两成落进自己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