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城市,地处中国北方偏远地带,几年前还是个不起眼的偏远小镇,名为兰镇。
但由于城市开发建设,兰镇,成为了几座重要城市的铁路交通枢纽口,渐渐的,被政府转型为县级市,取名兰城市,百姓称之为兰城。
兰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是兰城市目前唯一的一家公立医院,条件设备相较于现今的大城市医院来说还算是相对简陋的。
午后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在这个生活节奏缓慢的小城中,让人们更加懒洋洋的不愿动弹。医院铁栅栏门口守门的大爷一边拿着抓痒棒挠着后背,另一只手里握着蒲扇为自己扇凉。
过往的人们推着自行车进出医院,偶有一辆轿车驶来,都令人们侧目观望,在这样一座小城市里,能开得起轿车的,可都是有些家底的。
医院病房都是八人间,一个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八张白色的床铺,天蓝色的窗帘,护士们在午后为走廊洒上消毒水,味道一阵阵的飘进屋里,又顺着敞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靠近窗户的病床上,一道瘦小的身影默默的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辽北日报,正一目十行的看着。
那快速的翻看动作,惹得隔壁病床上一名妇女笑着说道,“小丫头,看得懂吗?”
那小小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虽然苍白消瘦,但依旧可以看出美人坯子的小脸,她的唇角牵起一抹懒洋洋的笑容,算是对那人作了回应。
她,就是穆雪凡。就在这时,一道较沉重的脚步声迈进了病房,穆雪凡知道,是她的母亲来了。
抬起头来,果然见到一名体态粗壮的妇女拎着一个食盒走向她的床边。妇女见到穆雪凡手中的报纸就愣了愣,随即笑道,“这孩子,看的懂吗?”
穆雪凡微笑着将报纸放在床头,面对女人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妈,她有些叫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打心底里对这个称呼非常生疏。
她知道这具身体并不是她的,她知道这样的生活,也并非自己的生活,虽然她想不起有关自己的记忆,但却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有那么一刻,她都险些相信了医生的言论,自己是不是有臆想症?所以才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但当报纸版面上的一些国际言论,以及一些英文标注她都可以轻松的看懂时,她便再次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照着这位母亲的意思,原本的穆雪凡头脑很笨,初中二年级了,成绩一直处于班级倒数几名,别说是英文,就是英文字母,恐怕都无法顺利的背下来。
“雪凡啊,还疼吗?你爸这脾气也太暴了,来,妈给你带的米粥,趁热吃啊!”女人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和着稀粥,一边温和的说道。她的这位母亲名叫王凤英,是一位纺织厂的职工,纺织厂并非公家的,而是一家私企,只有百余平米大小的办公环境,一堆工人挤在一起,每人一台纺织机从早忙到晚上,全年无休。
现在也是趁着午休吃饭时间,给穆雪凡带来了午饭,而这稀粥咸菜,是王凤英单位今天的伙食。
今天是她被送来医院的第二天,仅有的一些信息,也都是从这位母亲口中得知,好在穆雪凡表现很平静,也很乖巧,令得知女儿被医生诊断为失忆后的王凤英心中渐渐踏实了下来。
就在这时,另一道沉重却略显平稳的脚步声缓缓踏进了病房,穆雪凡从脚步声,便听出了来人是她那位大伯。
今次之所以住院,就是因为大伯穆军强的儿子污蔑她偷钱,导致她父亲恼羞成怒之下对她大打出手,现在被医生诊断为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以及肘关节轻微骨折。
即便如此,进了医院接受救治的穆雪凡也吭都未吭一声,令医生都有些诧异。
穆军强昨天就来过一次,兴许是听说穆雪凡住院,心中过意不去,不过也只是探望一眼便离开了。
今天却是带着儿子过来的,事情搞清楚了?穆雪凡牵了牵嘴角。
穆军强的儿子名叫穆端,这个穆端,才令穆雪凡见识到何为娇生惯养的纨绔少爷。
进了病房,穆端便撇着嘴巴,斜眼打量了一眼穆雪凡,“不是没事儿吗?用得着搞的兴师动众的?也不是马上就死了。”王凤英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穆端,“你这孩子,有这么说话的?”
“本来的事儿吗。”穆端捂着鼻子走到窗台,显然从进了医院就忍受这股消毒水的味道,令他有些烦躁。
穆军强就横了儿子一眼,“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跟别人争执,掉了身价!”
穆端就大口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不再言语,他知道这是老爸的口头禅,自从做了电脑生意赚了点钱,就总把身价挂在嘴边,但穆端合计着,他老爸就是个暴发户。
王凤英将稍微吹凉了一点的粥递给女儿,也没搭理他们。自家女儿就是因为他们父子进了医院,心里怎么能没点芥蒂。
“怎么样啊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