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穆雪凡的母亲在确认她身体无事后,答应她明天可以上学。
现在九月中旬,距穆雪凡初二开学才不到两个星期。
学校?在王凤英走后,穆雪凡的唇角下意识露出玩味笑容,那似乎是一个令她新鲜,且期待着的地方。
在吃过早饭后,王凤英出门工作了。临走前嘱咐穆雪凡,如果有收破烂的拐进来,记着把阳台里那些破烂都卖了。
穆雪凡询问了一句,王凤英只是道,“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从我嫁过来就堆在那也没人管,一直没有腾出手处理掉。”
穆雪凡随口喊答应了一声。
随后,穆军宝也被好友打电话叫出门了,只留穆雪凡一人呆在家中。
在床上睡了一会,穆雪凡爬起身来走出房间。
家里很小,并没有因为是平房而有多么宽敞。只有两个房间在墙面两侧,中间是一条细长的走廊,走廊一端摆着盆栽和花瓶,尽头则是厨房和小阳台。洗手间是在院子里。
穆雪凡来到走廊尽头,推开厨房的一扇纱网门,走进阳台。
阳台并没有晾衣服,衣服都是晾在院子里。这里只是堆放了一些杂物,有破烂的桌椅,和几个陈旧满是灰尘的花瓶等物。
只是看到墙角处堆放的青绿色花瓶时,穆雪凡眸色一凝。
那花瓶第一眼看上去,很开门儿。
想到这穆雪凡皱了皱眉,也不知开门儿是个什么词,似乎是下意识便如此想到了。
釉色很正。心里忽然又冒出这样一道词汇。
她走上前去,轻轻拿起那满是灰尘的花瓶打量一番,下意识的将手摸上花瓶底座。
底座是磨砂的,没有上釉,有种毛毛扎扎的感觉。抬起花瓶查看底座,胎也对。
而后,穆雪凡淡淡的挑起了眉梢,眸色之中泛起一丝疑惑。
一切动作似乎都是潜意识支配着她去做,随后心中便是认定,这是一件古董。
看来父母并不知道这瓶子的价值,竟是还想卖给收破烂的?
想到这里,穆雪凡便将瓶子拎起来走出了阳台。
出了阳台,穆雪凡也没有去擦那瓶子上的灰尘,而是将瓶子拿进房间。然后走到院子里将大门关好,走进一个简易棚子里冲了个凉,换上衣服。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衣服可换,除了两套运动服外,就只剩下一套校服,也是运动款的。
见太阳已升至正空,穆雪凡拿着那瓶子出门了。
问了一圈,穆雪凡才找到兰城的古玩市场,兰城的古玩业并不发达,古玩街上只有那么寥寥数道身影。
她拎着瓶子走进一家照片挂着‘正德’的古玩店。店里只有一个大台面,一名老者拿着蒲扇坐在台面后面乘凉。
见到穆雪凡进来,老者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就耷拉着眼皮继续乘凉,在他身后的货架上,摆放着一些瓷器玩物,他身前的大台面上,则是放着一些明码标价的小物架。
“老板。”穆雪凡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却带着一股子柔和。
老头爱搭不理的抬起头来,就见穆雪凡把一个青色开花口的瓶器放在了台面,只是一眼,老头眼睛就是一亮。
似乎顾不得这东西上满是灰尘,老头从前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打量起来,“呦!胎足上釉,完整的物件。小姑娘,这东西是要鉴别还是要卖?鉴别可得交钱。”
“卖。”似乎觉得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穆雪凡简短的开口答道。
老头却没乐,而是绷住了面色挑剔的打量了一下这瓶子,“倒是个物件,不过时间不长啊,我最多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老头试探着询问到,又补充了一句,“五百块不少了,拿到别人家最多能给你三百。”
穆雪凡牵了牵唇角,似乎是乐了一下,那老头就是皱了皱眉。
“这瓶子釉色很正,无落款,是晚清的民窑。虽然不值钱,但也不至于才三五百元。”她声色很淡,唇角似乎牵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老头倏地瞪大眼睛。这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或许更小一点,竟然有这个能耐?
所谓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老头咽了口唾沫也不敢瞎蒙了,便抬头道,“小姑娘,你给个价我听听。”
穆雪凡其实并不知道这瓶子能值多少钱,但她却意外的懂得这些知识,并且知道老头一开始必定是虚报了价位。
穆雪凡面色从容淡定,唇角一直挂着玩味的笑容,令人觉得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即便是老头,也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蒙不住她。
“老板,我信您的,您再报个价。”穆雪凡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
老头咧了咧嘴,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瓶子,尤其检查瓶底部位。半晌才开口道,“三千块钱,真不能多了。你这丫头要么就是个懂行的,要么就是有懂行的人叫你代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