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袁军出现在了革委会王占英的办公室,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老实坐着,双腿并拢,双手放上头,乖得跟一犯了错误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样。
不过王占英可不会被这小子的假象给骗过去,
他可以说是看着人长大的,这小子什么品性是一清二楚,蔫坏蔫坏的,所以先前袁军家里遭了贼,第一时间就把人当作怀疑对象,先前也让公安好好查了查这小子,只是苦于无证据,这小子又装疯卖傻,胡搅蛮缠,还假惺惺的哭上了,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王占英冷哼道:“袁军,知道今儿把你叫来这里,为得什么事嘛?
袁军先是摇头,随即又道:
“王主任,不是要提前发下月的生活费吧?那可太好了,这月我都已经断粮了,这几天我都只是就着咸菜啃了一个饼子,
王主任你给瞧瞧,我这都瘦一圈了。”
是逮着机会就胡扯,还把脸给凑过去。
“啪!”
王占英一拍桌案,上面的茶杯、资料、笔筒什么都蹦跶起来,气恼道:
“袁军,你给我坐好了,还生活费,想什么美事呢?别给我在这装傻充楞,胡搅蛮缠,
我问你,你家的锁是不是你给撬的?”
“哎呀,我的王大主任”,袁军拍大腿叫屈道:
“这事儿还没完了怎么着?这前前后后你都找我几次了?上次公安来问话,不也没把我怎么着,说明我是清白的,
我才是受害者,这现在给我感觉,我怎么就成犯人了?
王主任,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一码归一码,你可不能公报私仇,那是我家,我犯得着去撬自家锁?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偷?
有那必要嘛?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啊。”
“呵呵!”王占英冷笑起,道:
“袁军啊,你少给我胡扯,那是你家东西嘛?没看门上贴着封条,要是革委会的公家财产,不是你袁军个人的。”
“是是是!”
袁军顺着人话,道:
“王主任,我意思是我爸的事吧总要平反的,到时人出来了,我家门上那封条总得撕掉了吧?
里头的物品不还是自个家的,这就相当于把东西临时存放,回头还要过去取的,一个道理,
我这还心疼呢,哪个王八犊子敢撬我家锁偷东西,要让我知道,篮子给他干碎了。”
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也特么是个牛人,狠起来自个都打!
“袁军啊袁军!”王占军道:
“你少在我面前演戏,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1958年我调任到这边,那会你就六七岁吧?
那时你小子就不一般呐,挺有‘能耐’,爬烟囱、钻垃圾桶,偷看大人洗澡,还往机关食堂那儿的猪圈里撒图钉,把水烧开拿去浇花……
你自个说说,这坏事有少干嘛?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话一点不假,你瞅瞅你现在自个,长成什么东西了?成天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整个一小流氓,要再这么下去,还有人能管得住你嘛?
就要杀人放火,奸.淫妇女,迟早得枪毙!”
袁军一听不乐意了,道:
“王主任,你说我其它可以,但你不能污蔑我人格啊,小孩子小时候谁不调皮捣蛋?
今儿你要把这些屎盆子扣我头上,我可不干,我实在是太憋屈了,我要伸冤,
王主任,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些事儿其实都是你家老三撺掇我干的,他说这猪肚里有蛔虫,给它们喂点图钉,吃下去后就能消灭蛔虫,哥们那时小,不懂事啊,就傻乎乎照着做了……”
“放他娘的狗屁!”
王占英立马急了,“你跟谁哥们呢?我家三儿这么乖,连只蚂蚁都不敢踩,你少给我胡扯!”
“哎呀,我的王大主任!”
袁军一拍大腿,表情夸张,
“你都被你家老三外表的憨厚老实给骗了,其实在外野着呢,那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头儿,你家老三仗着人高马大,加上你这主任身份,我们哪里敢惹啊,稍微不顺他意,大巴掌就呼上来了,
王主任,你瞧瞧我这右脸颊,就是前两天被你家老三给扇的,那会我又饿得慌,这一巴掌下去,我这小身板都是原地转一陀螺,眼冒金星,差点没当场过去。”
王占英看了下人脸颊,确实有一块红印,哪里知道,这是袁军前几天跟人干仗被扇的,
见人说得挺像回事,有些拿捏不定了,面上自然不会认,冷声道:
“你别转移话题,我现在跟你说得是你家撬锁失窃的问题,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主动坦白,跟到时公安上门找你,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你自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