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郊外的傅公馆中,一位身子略瘦弱的青年着素衣跪在祠堂中,手捻佛珠,嘴中默念“稽首本然净心地,无尽佛藏大慈尊……”
那是佛家经典《地藏菩萨本愿经》
满天的乌云黑压压地沉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曳,刹那间,一串又一串的雨滴倾盆落下。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黑幕,道道横飞纵跑的光线将黑夜渲染地愈发可怖。
“三哥,我这刚把酒打开,你怎么就要回去了?”霍衍舟放下酒瓶,目光转向已经在穿外套的矜贵青年。
傅家莫非还有什么门禁吗?
不过就算有门禁,三哥都多大了,还当未成年的孩子管着?
其他人也是满是不解
这是夜生活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青年套上黑色长款风衣,凛冽桀骜的眼眸微扬,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有事儿,你们先玩,记我账上就成。”
“三哥,过两天的宴会,你可得提早回来啊。”霍衍舟高声提醒。
傅君牧抬手挥了挥,也没答应,大跨步离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桀骜不驯的傅四爷,不,现在的霍家小三爷是什么意思。
“既然三哥说记他账上,就继续喝吧,我们可用不着给三哥省钱。”霍衍舟笑着招呼剩下几人。
京洛最具盛名的傅家四爷怎么可能会缺钱?
傅君牧开着定制款驺吾在雨夜中飞驰,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服务员在说今夜的雨怎么这么大。
透过车外的灯光,他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隐隐泛着清冷凉薄之色,可眉宇之间尽是担忧之情。
这场大雨,与十四年前那场极为相似。
十四年前的雨夜,京洛便大事频发。
今夜各大街道上的交警都更是不少,却在看到那醒目的京A8888,迅速开道让行!
“四爷,您回来了。”傅管家见到来人是傅君牧,眼睛都亮了,连将他迎进屋,往他怀中塞了温水。
“多久了?”傅君牧没有喝,只是双手握着,脸色铁青。
“算起来也有两个多小时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四爷,您快去瞧瞧吧。”
傅管家也去劝过,奈何根本没什么用。
四爷和大少爷虽然不是亲叔侄,但关系最好,平时四爷说个什么话,大少爷也能听进去。
两个多小时!
傅君牧顾不上喝水,疾步来到祠堂。
宽厚古朴的红木门紧关。
傅四爷少时最不爱来的地方就是这儿了,可谁知后来几乎成了这里的第二位常客。
只轻轻推开一条细缝,便听到从里面传来低哑念佛经的声音。
青年身着黑色定制长款风衣,手握油纸伞,直身而立于屋檐之下,精致的五官如一笔一画雕刻而出,垂着眼眸,纤长浓黑的眼睫轻颤,面色如雪。
犹豫片刻,推开了厚重的红木门,将油纸伞收好放在一旁,从旁边取了三根香,点燃,默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插上。
走到那瘦弱青年身边。
比起青年称呼,不如用少年称呼更为合适。
她跪在拜垫上,左手引珠,用左手去接引念珠,右手拨珠。
后背挺直,如山般挺拔的脊梁没有一丝晃动,双眸轻闭,嘴中喃喃着…
似皑皑白雪般清冷如月,又似山涧流水般沉静动人。
“阿与…”傅君牧嘴唇微张,唤着她的名字。
傅清容只是继续念经,拨珠。
傅君牧没有催促,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脸色略带苍白的青年缓缓睁眼,朝着最低的两个牌位恭恭敬敬地叩首三次。
“小叔不必担心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声音很轻,面上的情绪也平淡至极,“念过这遍,我便去歇了。你也早早休息吧。”
说罢,又要闭上眼睛。
傅君牧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猛地握住傅清容的手腕,“阿与,够了。”眼眸中翻滚着浓郁的黑雾。
“与你何干?”
“祠堂本就寒气重,再加上外面这破天,你身子还偏弱,跪了两个多小时,这双腿你是不想要了吗?!”
“倘若大哥和大嫂知晓了,他们该多心疼!”
语调高了几分,很快低缓下来。
看向上面的牌位,心中默默道歉。
“阿与…”
似劝说,似无奈。
“你若现在不回,我便在这儿陪你跪着。”
“我刚从桃花扇回来,虽然没喝酒,但一路超速,阿与要不要猜猜,我明天会收到几张交警的罚款单?”
“你怎么能!”短短几句话,让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