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婳自然不知道燕夫人在她睡后又去了燕家,等她迷迷糊糊睡醒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竟是睡了将近一天一夜!
她扭了扭睡得僵硬的身板,见金菊进来服侍便顺口问了句:“娘去哪里了?”
金菊回道:“夫人正在外间用早饭,顾大人那边说午后我们就能出发去漠北了。”
顾闻既然这样说,想必已经顺利完成这一路集资募兵的任务。
这还真要感谢燕老夫人娘家的帮助,燕明婳和燕老夫人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毕竟她们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面而已,所以从顾闻那听说他们要对燕老夫人家里人动手时,燕明婳是一点劝阻的意思都没有,当然,就算她劝阻了多半也是没用的。
她看了看屋外阳光明媚的天气,又想到过两天就能回到漠北城,心情突然美好了起来。
“金菊,漠北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战报传来?”
金菊摇了摇头道:“这几日都没有听说。”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燕明婳相信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绝不会轻易被打倒,等她们带着军饷和人马回去,一定要把北戎人打得不敢再来犯。
漠北城里,四处都是百姓在重建房屋,没有在城墙上巡逻的官兵们就加入了补城墙的队伍。
之前让北戎人进了漠北城到底还是给漠北百姓带来了麻烦,最近城里又莫名传出了流言,流言说之前燕将军还没来时,北戎人之所以那样轻易就能进城里烧杀抢掠,就是因为城里有官兵和他们里应外合。
此事燕将军等朝中将领心知肚明,可百姓们之前是不知道的,再加上之前崔家叛国是事实,城中百姓近日对漠北城的官吏总是敬而远之,时常还议论纷纷。
燕将军虽然也对之前守城将领的这一行为深恶痛绝,但这事到底是事实,对于百姓的疑问他也只能采取安抚措施。可面对前来诉苦的官吏时,燕将军则丝毫不留情面地将他们赶了出去。
城中能有这样的传言流出,定然是北戎人的细作所为,这帮之前和就北戎人合作过的官吏虽然很可疑,但是如果真是他们传出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风声,怕不是脑子坏了,亦或是觉得燕将军不敢动他们?
“父亲,北戎人此举意在分化军民团结,长此以往恐怕会动摇军心。”燕怀礼皱眉道。
漠北军有不少都是当地男子组建而成,这样的消息已经引起了军中一些人的愤怒,燕怀礼来找燕将军的路上还遇到了向他询问此事的军人,燕怀礼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好敷衍过去,打算找父亲商量过后再说。
“这帮官吏和北戎人有交集本就是事实,我早就看不惯这帮贪官污吏了,这次刚好将他们一并处理了。”燕将军沉声道。
“处理他们倒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得既不会激起民愤,又能调动百姓一致对外的决心。”燕怀信犹豫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演一出戏。”燕将军冷笑道。
当天晚上,将军府突然传来兵革相交的声音,百姓们警惕地拿起手头上的东西守在各家门口,顺便观察将军府的情况。
没过多久,几个城中官吏被五花大绑地押出了将军府,有大胆的人上前和士兵套近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忿忿不平道:“几位大人想要和北戎私下达成协议,燕将军当然不同意,他们竟然就想带人囚禁燕将军,幸好大公子及时带人营救,否则……”
否则什么?不用这士兵继续说下去,众人一联想起这些天的流言,就猜到所谓的协议定然是像之前那样放北戎人进城劫掠!
这些百姓将这消息你传我,我传你,很快就传遍了全城。于是,那几个官吏被押送进大牢的一路上都在不停被愤怒的百姓砸了一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他们每一个嘴里都被塞了东西,想喊冤都喊不出声,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冤枉的,事情本就是他们做过的,如今也不过是迟来的惩罚罢了。
眼见百姓的怒气到达了顶峰,燕将军出面向他们承诺,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漠北城就绝不会再向北戎人低头!
百姓们顿时激动地眼含热泪,还是他们的燕将军好啊,他们是得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在有生之年等到燕将军的到来啊。
有些聪明的人或许猜到了一些,但这不妨碍他们对这帮官吏的仇恨,他们也乐于见到官吏们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晚过后,城中百姓们又恢复到了热火朝天复建城池的工作中去。
北戎那边,一将领气得重重将手中书简摔在地上,“这个燕北铮,他还真敢啊,不是说他们丰朝的文臣比武将金贵的吗?他这么做不怕被丰朝的皇帝陛下惩治吗!”
一想到他这么多年在漠北城官员里埋下的钉子这下全军覆没,他就火大不已。
自从燕北铮来到漠北,让他们北戎人吃了几场败仗后,那些漠北官员的胃口也大了不少,为了实现阿慕勒大汗的大计,他才对他们一再忍让,维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