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婳知道她如今正是心神紧张的时候，闻言也没有非要和她解释清楚，只是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用过晚饭后，顾闻非常贴心地告辞，燕将军没有虚假地挽留几句，倒是燕怀礼操心道：“你这会回去被人看见了怕是不好，不如今晚就在我们府上休息吧。”
顾闻自是婉拒一番，带着随从悄悄离开了。
燕明婳知道他是想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家人说体己话，这才不愿在燕府过夜。
这一晚燕明婳却是央求了燕夫人和她一起睡，郑菱悦知道了还想凑个热闹，却被燕明婳无情地拒绝了。
“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见面，今晚你就别掺和进来了，我看大哥脸色都不好了。”燕明婳打趣道。
郑菱悦明白母女二人是要说悄悄话，也不再强求。
这天晚上，燕明婳倚靠在燕夫人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要母亲哄着睡觉。
燕夫人这次没有笑她是长不大的孩子，轻轻地拍着女儿的手臂，像哄燕怀安一样哄着长大的女儿。
一夜就这样在温馨的气氛下过去。
次日清晨，燕明婳在一片馨香中醒来。
她看见燕夫人正悠闲自在地点香，一点都没有即将启程的紧迫感。
燕明婳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娘，这是什么香？之前倒是从未闻过。”
燕夫人在纸上写完之后一个字，说道：“这是留给你送人的香，京中贵妇如今正流行这种香，我们虽然闻不习惯，他们却稀罕得很。”
“这是如意坊新出的香，这家店的香在京城一直是供不应求，我托你苏伯伯的人脉才要了些过来。”燕夫人随口道。
苏伯伯？
难道是……！
想到那个可能，燕明婳猛地坐起身，着急问：“您是联系上苏老板和苏姐姐了吗？”
燕夫人也不瞒她：“这事也是巧了，苏老板和吴夫人原来是同宗，前些日子他和女儿去海城投奔亲戚，被我安排在你张姨身边的侍卫认了出来，他便告知了我。”
燕明婳脸上不禁露出喜悦的神色，她还以为此生再难见到苏锦兰，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她的消息。
燕夫人见她这副高兴的样子，继续道：“你这会还算高兴早了，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你和你大哥在京里的人手少，就想着干脆让苏老板来京城帮帮忙，总好过他在亲戚手下寄人篱下。”
燕明婳眼睛更亮了起来：“那他同意了吗？”
燕夫人故意逗她，便摇了摇头，见她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才缓缓道：“信才刚寄出去，还要过些日子才能知道结果。”
燕明婳知道燕夫人是有意逗她，气鼓鼓地把脸别到一边。
见燕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她还是按捺怎不住，凑到燕夫人身后要看她之前在写什么？
那竟然是一份名单。
燕明婳疑惑地看向燕夫人，燕夫人就向她解释道：“这是娘能想到的所有你能走动的夫人名单，这份是和娘有旧的。”
燕夫人又抽出一份名单道：“这份是和顾大人有关的大人们的家眷。”
“她们的家世我把知道的都写了出来，至于内在的联系，就要你自己分辨了。”
燕明婳随手看了看那份和燕夫人有旧的夫人名单，之前初上京时她们拜访的王夫人却不在这份名单中，想来是燕夫人对她已经失望了。
咦？
忠武侯世子夫人？这个名称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燕明婳随口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燕夫人看着她略带深意道：“你还记得上次在京城，我和你说过的忠武侯娶续弦的事情吗？”
燕明婳略微想了想，突然想起了那件事情。
那时她鼓起勇气向燕夫人表明她对顾闻的心意，却发现燕夫人并没有加以阻止，安慰她时略带了一嘴忠武侯娶续弦的事情。
燕明婳神情复杂道：“忠武侯世子夫人和娘是旧友，那忠武侯如今是多大岁数了？”
“忠武侯如今已年过半百，他续弦的那位张家小姐如今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
虽然京中官员发妻去世后再娶只是屡见不鲜，但夫妻二人年纪相差这么大还真是很少见到。
那些士大夫重颜面，就算贪图年轻女子的美色，也只敢悄悄纳妾，生怕遭御史弹劾。
不过忠武侯是出了名了草根将军，身上战功赫赫，自然是不怕这些御史说酸话的。
况且他是娶正妻，若是你情我愿，又有何可参之处？
这样想着，燕明婳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道那位张姑娘是否是自愿的。”
燕夫人忍不住为忠武侯说两句话：“忠武侯和你祖父是旧友，为人正直爽朗，如果张姑娘是被家里逼嫁，他是绝不会同意的。不仅不同意，恐怕还会帮张姑娘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