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无故的烦躁再一次涌上心头,一如在学堂里他与周陆生交谈时的急躁,挥之不去的焦灼感始终萦绕在心头,他的喘息又不自觉重了分。
直到宋清雪动听如潺潺溪流的嗓音传入耳畔,“秦师兄。”
这一声好似鸣钟,须臾间让秦玉心静了不少,他刚想出声询问对方何事,便倏忽察觉到了一贯镇定自若的清雪师弟语气里难得的焦急。
秦玉顿感不妙,赶忙抬头,脸色也在瞬时变了样。
宗门上下十名亲传弟子,有七人……被打落了这擂台。
而台上的周陆生,还是一副坦然自如的模样,丝毫不见灵气耗尽的迹象!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玉几乎不可置信。
他心知天下
眼下他不能被这样的情绪左右。
秦玉快速巡视了四下一圈。
还有谁……
他飞快思索。
还有谁可以上台,可以再耗一些周陆生的灵力。
奈何一个个人名从他脑中闪过,他都能未找出一个合适人选,擂台上他们宗门的一方已经缺了好半晌的人,终于,秦玉咬牙,正要往前踏出一步,宋清雪的声音却在此刻传来。
“秦师兄。”
秦玉陡然一愣。
相比较对方前一刻带有不安的语气,这一次宋清雪的声音意外的安定柔和,似有了什么决定一般。
秦玉猛然转头,果不其然在那张秀雅绝俗的面容上看见了毋庸置疑的坚定。
“不可,清雪师弟——”
他话音未落,宋清雪已经飞身上了擂台,卓绝的身姿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台下顿时一片惊声。
“清雪师兄!”
“清雪师兄怎么上台了!他明明伤势还未痊愈!”
“都怪我们无能,竟要在这个时候让清雪师兄替我们出头……”
这一句一出,前一刻还吵闹成片的台下顿时了无声息,不少人暗自攥紧了拳。
尤其是从擂台上被打下的内门弟子。
要不是他们太若,又怎么会让受了伤的宋清雪来为宗门强撑场面……
这边台下的弟子各自懊恼,那边台上宋清雪已然向周陆生点了点头,“周道友,请。”
他面容清癯苍白,犹带病色,周陆生似有意外,但还是回了礼,朝他拱了拱手。
二人在行完礼,互相凝视的下一刻,同时出招。
“唰——”
铮亮的剑鸣声如飞鸟划破天际,浩然的剑气从台上发出,一直小声说话的两人这才抬头望了一眼,周陆生与宋清雪已经陷入胶着,打得难舍难分。
“会赢吗?”江潇宁看了一会儿道。
段明砚自然知道他问的“赢”是哪一方,简单明了道,“不会。”
江潇宁转过头看他。
“他灵力已经耗尽了,现在是在强撑。”
如果不是身处他人宗门,眼下时机又不适合,段明砚早已经把那张冷淡却带有婴儿肥的脸放在怀里揉扁搓圆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这张脸在心里想想,又让对方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虽然周陆生这一场不会赢,但……”
台上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的两道身影似乎缓了下来。
终于,二人同时停下,剑尖互指对方喉尖。
段明砚剩下的话也响在江潇宁耳侧。
“也不会输。”
平手!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平手!竟然是平手!”
“清雪师兄受如此重的伤,还能和天衍宗的亲传弟子打成平手,清雪师兄他……”
台上。
周陆生收了势,行了一礼,“承让。”
宋清雪点了点头,他同样将剑收入鞘中,朝着台下走去,却在走完最后一节台阶时突然呕出一口鲜血,身形也向旁边一歪。
“清雪!”
“清雪师兄!”
幸而秦玉手疾眼快,在宋清雪落地之前将人揽在了怀里。
一众弟子围了上来。
“无事,清雪只是伤势未愈动用了灵力,消耗过大昏厥了过去。”秦玉道,既而将人交付到了一个眼熟的弟子身上,“带他去药谷峰。”
“是,师兄。”
见不少弟子和那名抱着宋清雪的弟子一起离去,秦玉松了口气,目光也落到了段明砚身上。
段明砚本在和江潇宁交谈,他一望来,便似有所感的回望了过去,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双凌厉的凤眼像是有看穿人心之效,秦玉本能握紧了剑。
也是在段明砚没了声响的期间,江潇宁后知后觉对方突然静了下来。
他本能抬眼,正要发问,便对上了段明砚收回的视线,江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