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陆安宁身处宅院外，听着门外的锣鼓喧天。
而其他人，似是看不见她。
喜轿旁，一位身穿红嫁衣的年轻女人正被搀扶着送进宅院。
陆安宁想要看清女人的长相，却被一阵强风迷了眼。
再睁开眼，她已身在乔宇倰的书房。
书房内，一位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坐在木凳上，手持一把扇子，任由乔宇倰执笔画她。
两人看上去，极其恩爱。
而下一秒，乔宇倰却转过头，嘴角勾笑，似是能看穿陆安宁一样。
突然执着手中的画笔，朝着陆安宁步步逼近：“下一个，就该你了。”
陆安宁瞬间被吓醒。
额头上冒出虚汗，连手都是湿润润的。
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还不起？”陈雪已经在门口咚咚地叩门。
陆安宁将人迎进来，随后把门反锁上。
“陈雪，你真没进去过乔宇倰的书房吗？”
陈雪满脑子问号，“你怎么又问？我不是说过吗？那个书房，除了他自己，连老太太都没进去过。”
“那你知道，前边的九个新娘，是怎么死的吗？”
陈雪愣住，不可思议地看向陆安宁，却又瞬间变得缓和。
“怎么？怕死啊？”
陆安宁内心里吐槽道，要不换你试试？
陈雪似是看出陆安宁的害怕，哎了声，随后坐下，给人倒了杯茶。
“孩子们哄唱的歌谣，你也听到了。老二这身体，一向不好，乔老太太为了老二，才一个接一个地娶新娘冲喜，而这九个女人死了后，乔老太太本来不打算再冲喜了，可老二非要娶，没办法，就迎你过门了，不过，你命，确实挺大。要知道，那九个人，没一个能活过三天。”
“你的意思是，那九个新娘，都是好端端就死了？”陆安宁急着问。
陈雪摇头，一副不关己事的姿态，“我可没说。”
陆安宁还想深问，门却被人打开。
“你不是想知道宇倰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吗？我可以告诉你。”
乔宇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陈雪将人拉到一旁，恼怒道：“你疯了！”
“瞒不过的，我不想再让乔府多条人命了！”
陆安宁听着云里雾里，只好先让人坐下。
“其实，宇倰是留过洋的，那时他身体很好，还很喜欢作画，后来，我带他去了烟馆，没想到他就染上了烟瘾，身体也就成了现在这样。我见他每天无所事事，就提议让他娶妻，可谁知，都死了。”
说完，乔宇轩垂下头，拍打着自己的腿。
陆安宁连连叹惜。
害，多好的一个小伙，却成了现在这样。
陈雪捶打了下乔宇轩，嗔怪道：“你如今也后悔了，就别太自责了。”
陆安宁也帮着劝，“对啊，你懊悔也没啥用，不过，大哥你进去过他的书房吗？”
乔宇轩茫然，虽不知所问为何，却还是认真回答，“曾经进去过一次，不过被二弟赶出来了。”
“那里面有什么？”
乔宇轩努力回想书房的画面，却只能想个大概。
“我记得，里边很简陋，只有一幅画。对，没有画完的画。”
一幅画？
陆安宁困惑道，“是关于什么的画？”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线索到了这，也就断了。
陆安宁有些泄气。
相当于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不过，唯一敢确定的，就是那个书房，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
夜里，陆安宁刚躺到床上，门口却走近一个人影。
“乔宇倰？”
男人酿酿跄跄着走进来，走到桌子旁坐下。
给自己倒杯茶水后，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道：“今夜，我能不能给你画像？”
虽然他脸色平静，但听着却让人发毛。
再加上她做过的那个噩梦。
下一个，就该她了？
陆安宁心脏都快跳掉嗓子眼，尤其是看到男人一个劲地喝茶，连头也不抬一下。
她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被褥，强咧出一个笑。
连忙拒绝，“不……不用了。”
乔宇倰抿茶的动作顿在空中，突然抬头看向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声音低沉道：“你不是在一直打听，我的书房里有什么吗？”
“什……什么？”陆安宁干咽口唾沫，不敢相信男人竟然在跟踪自己。
“走吧，我带你去书房。”
说罢，没等陆安宁说话，打开门径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