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中国北京。
“主席，我真没夸张，我才大一好不好，那个什么实战必修课简直就是虐待噶。虽然我血统评级还不错，但是我也是人，我也需要自由和尊严噶，酒德师姐真的半分情面都不讲噶，我……”
路明非将手机扔在塑料圆桌上，自己站在阳台浇花，通话对面的师弟还在滔滔不绝。路明非心说你这算什么，我当年被秘党的疯批追着打的时候，你还在什么都不知道地准备高考呢。
“路明非我让你浇花你浇这么半天，存心偷懒是不是！”婶婶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你看看人家绘梨衣，多听话多懂事，饺子包得多好。”
“是是是。”路明非看向绘梨衣手边歪歪扭扭的饺子，敷衍地应了一句。
倒也不能说是丑。
只能说挺可爱的。
“绘梨衣先去看春晚，这里交给婶婶，一会儿一起吃饺子哈。”婶婶挥了挥沾满白面的手。
“谢谢婶婶。”绘梨衣说。卡塞尔学院研制了第一批治疗鬼的药剂，绘梨衣现在已经能简单地说一些常用语，不需要再继续当小哑巴。叔叔婶婶听到绘梨衣断断续续地说话，还以为小姑娘不太会讲中文。
路明非伸手抹了抹绘梨衣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绘梨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面粉厂出来。”路明非说，干脆把绘梨衣抹成了小花猫。
“路明非，你叔叔和鸣泽回来了，下去帮他们搬一下东西。”婶婶说。
“来了来了。”路明非转头看向绘梨衣，“你先去客厅等我。”
“我也去。”绘梨衣说。
路明非和绘梨衣走到单元门口时，叔叔和路鸣泽拎着五颜六色的塑料袋站在楼下，正巧打了个照面。
“绘梨衣怎么也下来了，外面实在太冷了，”叔叔的口中呼出一团白雾，“明非啊，你怎么照顾你女朋友的。”
“不冷，很暖和。”绘梨衣指了指身上的Prada白色羽绒外套，这件是诺诺出发金色鸢尾花岛前专门带她上街选购的。
路明非接过叔叔手上的购物袋，另一只手牵起绘梨衣上楼。婶婶的饺子已经下锅了，面皮和肉馅的香味从厨房钻进客厅。路鸣泽一溜烟钻进卧室，打算零点之前在Q|Q上和邻居家的女孩陈佳薇说说话，听说陈佳薇也要去美国读书，婶婶一直有意要撮合她和路鸣泽。
路明非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把话唠师弟晾在了一边，急忙赶回阳台。师弟大概发现了没人在听，识趣地挂掉了电话。路明非检查了一下未读消息，天南地北的新年祝福挤满了信箱。路明非筛出了几封比较重要的祝福，向静静坐在他旁边的绘梨衣转述。
“师兄竟然说自己在格陵兰海看到了小龙女，我就说嘛，小龙女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老大打算继承加图索家了，他说他想去鸢尾花岛看看诺诺师姐。”
“废柴师兄在古巴过得非常滋润，听说已经胖了五斤。”
“秦川藏和樱井小暮在帮樱井家主打理日本分部，每天都很忙。”
“乌鸦继任了执行局局长，对樱的第231次告白失败，我去，他是每天都在告白么，真能坚持啊。”
“上杉老爷子和源稚女回鹿取了。蛇岐八家斥资重建了鹿取小镇，源稚女现在是鹿取神社的宫司，有时会去歌舞伎座表演。老爷子还在卖拉面，不过不是流动摊位了，他在鹿取有一间自己的店面。”
路明非继续向下翻了翻，除了一些商家和银行的祝福，只有一眼就能看出是群发的模板。
说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收到源稚生和秦杉奈的消息了。虽然路鸣泽改写了秦杉奈的血统，但秦杉奈究竟有没有醒过来还是未知。
源稚生离开前嘱咐绘梨衣，如果路明非欺负她了，他一定会替她将这个男人揍成猪头，绘梨衣却举起本子说Sakura最好了。
路明非到现在还记得源稚生快被气吐血的表情。
源稚生说，他们可以写信寄到鹿取神社，无论他去了哪里，每过一段时间总会回鹿取看看。绘梨衣用拍立得拍下了很多照片，她向鹿取寄过很多封信，收到的却从来只有上杉越和源稚女的问候。
路明非想，没有消息也算好消息吧。
绘梨衣扯了扯路明非的衣袖，绚烂的烟花在他们的头顶炸开。春晚的新春钟声敲响，婶婶端着饺子走出厨房，“过年喽，吃饺子喽！”
路鸣泽暗搓搓地想要伸手抓起一个饺子尝尝，婶婶拍开他的手，“洗手了么你就吃，快去洗手。”
叔叔兴高采烈地坐在餐桌前，婶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筷子拿了么？酱油呢？醋呢？”
婶婶转头看见站在阳台的绘梨衣，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心说这孩子真是越看越讨喜，“绘梨衣快来吃饺子，包硬币了，试试能不能吃到。”
路鸣泽：“妈我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