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替爹爹磨个墨而已。”萧玥为了不跟大堂兄太亲近,不惜抹黑自己,“爹爹是哄我开心,才说我帮他处理公务,其实我就是在他书房胡闹。”
萧珩“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微微笑意:“阿玥也可以在我书房胡闹,替我磨墨即可。”
萧玥张口结舌地看着大堂兄,他还能这样?
萧珩笑了笑,又抬手揉揉她发丝,“不愿意?”
萧玥很想说“是”,可看到大堂兄含笑的双眸,她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乖巧地说:“我就怕耽搁大堂兄处理公务。”
萧玥承认她是胆子小,不敢明着违背大堂兄的意愿,大堂兄气势太强了,他都不用生气,只要看着自己,就让她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这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吗?
萧珩柔声说:“阿玥这么乖,怎么会耽误我做事?”小姑娘愿意给自己红袖添香,萧珩也不耽搁时间,当即带着她去自己在船上的书房。
正如萧清所言,即便官员都可以乘坐官船,因乘坐人的身份不同,在官场的享受也是不一样的。萧玥跟父亲来京城的时候,他们一家子也能独占一艘官船。
可她来的
时候可能跟着堂兄这么舒服,这官船上的一切摆设都是萧玥在家里用惯的,堂兄在船舱里的书房摆设也跟他在国公府一模一样。
萧玥忍不住瞄了一眼侍立在书房的侍从,她都不知道大堂兄到底是怎么教调这些下人的,居然能让他们如此能干听话?
萧珩见小姑娘偷瞄着书房里的侍从,只当她不喜欢有外人在书房,他挥手让侍从退下,然后指着一只博物架道:“上面有些游记话本,你要是无聊就看这些书吧。”
萧玥偏头望着萧珩:“堂兄你不是让我磨墨吗?”如果他现在不需要的话,她是不是现在就可以离开?
萧玥这话虽没说出来,可萧珩是什么人?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他几乎要被这丫头气笑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洪水猛兽,让她这么避之不及?他本来是舍不得真让她磨墨,现在他冷着脸说:“你要磨墨那就磨吧。”
萧珩自第一次见萧玥就对她另眼相看,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从不对她冷言以对,今天是他第一次生气,萧玥不由被他吓了一跳,她垂着头闷声给他磨墨,浓密如小扇子般的睫毛不时轻轻地颤动一下
,堂兄真生气了?
萧珩见小丫头被吓住了,心中暗哂一声,还当这丫头胆子有多大?结果还不是个雀儿胆?萧珩跟萧玥处久了,也慢慢摸清这丫头脾气了。
看着乖乖巧巧的,实则是个打蛇上棍的,对她太好了,她就容易得寸进尺,而且还是个小白眼狼,只要她没把那人放心上,她就完全不记得那人好。
萧珩看不上魏肃,可不得不承认,魏肃对她是真好,可惜他一片痴心完全没让这小白眼狼记住,还一门心思想逃离他,萧珩不想自己当第二个魏肃。
他低头专心处理公务,不再理会萧玥。萧玥被堂兄不上不下地晾着,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理智告诉她,堂兄应该不会跟自己计较这点小事,可万一堂兄真生气了呢?
萧珩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固然让人羡慕,不过他工作也量大,即便在离开平郡之前他已经提早处理了不少公务,可被他搬上船的公文也有不少。他身体强健,又早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工作环境,自然不觉得在书房处理公务有什么劳累的。
可萧玥就不行了,她平时看书也可以在书房待上一下午,可那是躺在
软榻上,有软榻、软枕和丫鬟伺候的,哪里像现在就一个蒲团和一张书案?
她跪坐了小半个时辰后,只觉腿麻腰酸,手也因为一直举着磨墨不舒服,萧玥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求饶道:“大堂兄,我不舒服。”堂兄不会是真要罚她吧?
萧珩正在翻看密探刚送来的情报,听到耳畔响起小姑娘娇软带着哭腔的声音,他先是一怔,偶尔瞄了一眼书房的更漏,这才坐了半个时辰不到?
他抬眸望去,就见小姑娘美眸含泪,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他知道阿玥私下习惯坐胡床,却不知道她居然这么不耐久坐。
他不禁又心疼又好笑,“哪儿不舒服?”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丫头,这他还没罚她就受不住了?
萧玥小声说:“我哪里都不舒服。”时下风俗是正坐,也就是跪坐,可萧玥是后世来的,坐惯了椅子,哪里能习惯跪坐?
她跟爹娘在平郡长大,萧清和陈氏都是娇惯女儿的,从来狠不下心教导女儿正确坐姿,她想坐胡床就让她坐了。
她到京城后,也甚少有需要长坐的机会,她又是个惯会唬人的,需要正坐时总是端庄完美
装上十来分钟,因此连崔氏都没看出孙女居然不耐久坐。
萧珩唤人送了一张胡床进来,“你以前在平郡的傅姆就不教你这些规矩?”
萧玥双手搭在膝盖上,“有啊,可是我打小身子弱,坐久就站不起来,所以阿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