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忠县公是典型的古代男人,重香火胜过亲女儿,不然也不会因为嗣孙前途拒绝女儿归家。
可在亲生骨肉和不是亲生的嗣子之间,他也果断选择亲生子嗣,如果女儿能招婿,生下的孙子又能成爵的话,他要嗣子做什么?眼睁睁看着,家业落在别人手里吗?
当然光凭女儿寥寥几语,和一张什么证明都没有字条,他是肯定不信的,找门路到肖晨面前,得了他口头保证,才算真正放心。
而他这举动,也让上官氏有点冷心,自己在羊家受尽折磨,都没见他开口,这会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居然连萧府大管家都找上了!
上官氏面上没什么表示,言行举止间甚至更依赖父亲,赘婿也全凭父亲做主,但实则一步步握紧手中权力。她还年轻、父亲年纪大了,总有自己当家作主的一天。
至于父亲选择赘婿,她并不放在眼里,这是家里的家生子,曾祖父就是家里仆佣了,十年前才被家里放良,就是为了替家里做些,父亲不好出面的事。
父亲看上他们家忠心精干,家中儿子也多,而她看上的是,只有赘婿这一房放良了,其他人都还是家里奴婢,卖身契都在自己手
里,这样的人家想奴大欺主都没底气。
她并不在乎赘婿家中亲人都是奴婢,只图这人身强力壮,家中子嗣以儿子居多,这样的人总能让自己生儿子吧?
上官氏摸了摸肚子,她刚满三岁,兄长已牺牲在战场,他替家里挣来了荣耀,也给爹娘带来沉重打击。
那时候父亲还不死心,想再要一个儿子,对自己教导也算上心。自己打小骑马练箭,身体要比寻常女子好太多。
她同夫婿成亲后,迟迟不孕,旁人都说是自己问题,她却认为是夫婿问题,她又不是那些不通人事的小家碧玉,婚前就尝过家中几个健壮仆佣的滋味了。
有了对比,自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不同,不说羊家那火坑不是人能待得,就凭着那软脚虾的时间,她就不想持续这种婚姻了,她问过稳婆了,男人不行,很容易子嗣困难。
她不在乎丈夫纳妾,可在乎时间,羊家又不许自己时常回娘家?没了仆佣打掩护,怎么保证自己有孕?还是离婚,找个强壮的赘婿舒服。
上官氏并不觉得自己婚前私通有什么错,软脚虾夫婿不也婚前就有通房?凭什么男人可以,女人就不可以?亏她先前还以为羊
家家教好,没让男人婚前有孩子,结果是他不行。
上官氏暗啐了一口,继续想着陆夫人丫鬟说的话,回老家要辛苦耕作?她不怕!再苦还能有羊家苦?她身强力壮,不怕干活,就怕羊家那些软刀子磨人的恶心事。
不过上官家到底跟羊家差了许多,萧家也不好明面上撑腰,无缘无故让夫妻离婚,总是遭人诟病的。
因此上官家琢磨了几天,让上官氏装病,然后由娘家接她回家养病为由,让上官氏先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
这次住下,上官氏是肯定不会回来了,所以她趁着回羊家装病那段时间,不动声色的慢慢地一点点偷渡自己嫁妆,将所有轻便值钱的物件都换了,甚至一些贵重的家具都以看病要钱为由当了。
这点羊家是睁眼闭眼,比起花自己钱,还是花媳妇自己嫁妆更好。上官氏也是拿捏了这点,将嫁妆大半都处理了,银钱拿捏在自己手中,等父母将她接回家时,她连身上的衣服都当了大半。
曾氏看着再次消瘦的女儿心疼极了,“你也不用装得那么像,他们不给你吃东西,你不会让丫鬟私下带点?”
羊家倒不是故意虐待上官氏,不让吃饭,时下
生病的人都会节食,这是惯例。上官氏装病,更不好多吃,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瘦。
上官氏满不在乎道:“要装就要装像一点,怎么能一点口腹之欲,把计划都打乱了?”
曾氏无奈叹息,上官县公微微动容,以前总觉得女儿成不了大器,是故尽量给她找个好人家,多陪嫁些财物,也算照顾好女儿了。
可这段时间看来,自家闺女有勇有谋,性情果敢,倒是比那嗣子更有魄力,她还是亲生的,将来招婿生了孩子,也是自家孩子……
上官县公终于下定决心,“你在家养一段时间,我们回老家。”
曾氏不舍道:“真要让女儿——”她“死遁”两个字迟迟说不出口,生怕会触了女儿霉头。
上官县公说:“不用,我会找个人假扮她。”死遁不是好法子,女儿都死了,他孙子身份怎么办?肯定要活着,羊家那边可以慢慢拖着。
女婿年纪也不小了,亲家肯定急着抱孙子,女儿病上一两年,羊家肯定会松口,上官县公道:“我们先回老家干上一段时间,等一两年后再招婿。”
女儿年纪也不大,过上二年也才二十,古籍都说男子三十而立、女子二十而嫁,可
见晚一点成亲生子,对女子更有利。他这次又不外嫁,招婿完全不用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