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在兄弟的面子上饶了你们。现在没多少路了,别再生出坏心眼。”
两个公差连忙说:“再也不敢了,这都是太尉的命令。”接过银子后,准备分手。但鲁智深又盯着他们说:“你们两个的头,有这松树硬吗?”两人回答说:“小人的头只是父母给的皮肉包着骨头。”鲁智深轮动禅杖,一下子打在松树上,留下二寸深的痕迹,松树被齐齐折断。他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如果再有歹心,就让你们的头像这树一样!”说完摆了摆手,拖着禅杖叫声“兄弟保重”,便自行离去了。
董超和薛霸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林冲说:“我们走吧。”两个公差感叹道:“好厉害的和尚,一下子就打折了一棵树!”林冲淡淡地说:“这算什么,相国寺里的一株柳树,他连根都能拔起来。”两人听了直摇头,这才相信林冲的话是真的。
于是三人离开了松林继续前行。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看到官道上有一家酒店。只见古道孤村旁路旁的酒店前杨柳依依轻垂着锦旗杏花村里的微风吹拂着青色的帘幕。酒店内壁画上描绘着刘伶仰卧、李白醉眠的场景似乎能让人闻到美酒的香气而停驻马步;知道酒味之美的人即使乘船路过也会因为这里的酒香而靠岸停留。村里的美酒能壮农夫的胆量村中的老酒也能让野老显得容光焕发。这里的美酒就连神仙和贵人也曾享用过。
三个人进了酒店,林冲让两个公差坐在了上首位置,董超和薛霸这才稍微自在了一些。酒店里桌子上摆满了酒肉,三五个酒保正忙着为客人服务,搬来搬去的。然而,林冲他们坐了半个时辰,却没人来招呼他们。
林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用手敲着桌子说道:“你这店主人怎么这么欺负客人?见我是个犯人就不来搭理我吗?我又不是白吃你的,这是什么道理?”
店主人听了,解释道:“你这人不懂我的好意啊。我们村里有个大财主叫柴进,人称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叫他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的嫡派子孙,因为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赐给他誓书铁券,谁也不敢欺负他。他专门接纳天下往来的好汉,养在家里。他常常嘱咐我们,如果酒店里有流配来的犯人,就让我们叫他们去他的庄上,他会资助他们。如果我现在卖酒肉给你们吃,等你们吃得面红耳赤的,他以为你们自己有钱,就不会帮助你们了。我这是为你们好。”
林冲听了店主人的话后,对两个公差说:“我在东京教军时,常常听到军中人谈论柴大官人的名字,原来他就在这里。我们何不一起去投奔他?”董超和薛霸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会亏待自己,于是就收拾好包裹,和林冲一起问店主人柴大官人的庄子在哪里。
店主人告诉他们,柴大官人的庄子就在前面,大约两三里路的地方,大石桥边上,转过弯就能看到一个大庄院。林冲等人感谢了店主人后,便出门寻找。果然,走了两三里路,他们看到了一座大石桥。过了桥,一条平坦的大路直通前方,绿树掩映中,隐约可见那座庄院的轮廓。
他们顺着大路走去,很快就来到了庄前。只见庄院四周环绕着一条宽阔的河流,两岸垂柳依依,树荫下是一圈粉墙。转过弯来,他们看到了庄院的正面,真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庄院。
庄院门前迎着黄道,背靠着青龙山。万株桃花在武陵溪畔绽放,千树花朵在金谷苑中争艳。聚贤堂上四季都有不凋谢的奇花异草,百卉厅前每个时节都有如春的美景。堂上悬挂着皇帝赐予的金牌和誓书铁券,显示着主人的尊贵地位。朱红色的屋脊和碧绿的瓦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掩映着九级高的堂屋。画栋雕梁精美绝伦,真是一座人间仙境般的府邸。
三个人来到庄上,看见宽阔的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正在那里乘凉。他们走到桥边,向庄客们施了礼,林冲说道:“麻烦各位大哥通报一声大官人,京师有个犯人发配到牢城,姓林,特来求见。”庄客们齐声说:“你没福气,如果大官人在家,就有酒食钱财招待你。但他今天一早出去打猎了。”
林冲问道:“不知他几时能回来?”庄客道:“说不定,可能去东庄歇息了,也说不定。我们不能许诺你。”林冲道:“这样看来是我没福气,不能与他相遇。我们走吧。”于是他们告别了庄客,和两个公差原路返回,心中十分愁闷。
走了半里多路,忽然看见远处从林子深处来了一群人马。只见他们人人都英俊潇洒,个个都是英雄气概。数十匹骏马奔腾嘶鸣,两三面绣旗迎风招展。他们头戴粉青色的毡笠,像倒翻的荷叶一样高高擎起;绛色的红缨在头上乱插,像盛开的莲花一般绚烂。飞鱼袋内插着描金的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装满了点翠的雕翎箭。他们还牵着几只追赶獐子的细犬,擎着数对捕捉兔子的苍鹰。身穿锦衣绣袍的英俊骑士们,腰间系着绒绦带子,手中拿着精美的护指套;摽枪锋利无比,在鞍边微微露出寒光;画鼓震天响,随着马匹的奔腾而不断传出震耳的声响。
这一行人马辔边拴系着天外飞禽,马上抬着山中走兽,气势非凡。他们好似晋王亲临紫塞巡视边疆,又仿佛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