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船相互靠拢,朝着石碣村驶去。划了大约半个小时,只见独木桥边有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两串铜钱,走下来准备解船。阮小二说:“五郎来了。”吴用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一双手臂强壮如铁棒,两只眼睛大得像铜铃。脸上总是带着笑容,但内心深处却藏着狠毒。他善于制造横祸,擅长降下灾难。他的拳头能让狮子感到心寒,他的脚踢能让毒蛇丧胆。如果要找行瘟使者,眼前这位就是短命二郎。
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旧的头巾,鬓边插着一朵石榴花。他披着一件旧布衫,露出胸前刺着的一只青色的豹子。他的裤子紧紧地扎着,上面围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吴用喊道:“五郎,你今天手气怎么样啊?”阮小五回答说:“原来是教授啊,好久不见呀,已经两年没见了。我在桥上等你们半天了。”阮小二说:“我和教授去你家找你,你娘说你到镇上赌钱去了,所以我们就来这里找你了。快来和教授一起去水阁上喝几杯酒吧。”
阮小五赶紧跑到桥边解了小船,跳进船舱拿起船桨划了起来。三只船相互靠拢一起前行。划了一会儿就到了水阁酒店的前面。放眼望去只见这里:前面是湖泊后面是波心相映成趣。数十株槐树和柳树绿意盎然如同烟雾缭绕;一两处荷花池中荷花盛开红艳艳地映照着水面;凉亭四面都是明亮的窗户;水阁里面装饰清新雅致;当垆卖酒的美女穿着红裙和翠纱衫相互映衬;洗涤酒器的老翁白发苍苍穿着麻布袄显得格外适宜;这里的美景让人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即使曾经三醉岳阳楼也不过如此;此刻便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蓬莱仙岛上的客人一般惬意自在。
当下,三只船划到水亭下的荷花荡中,都系好了缆绳。扶着吴用上了岸,进入酒店,来到水阁内选了一副红油桌凳坐下。阮小二说:“先生,请原谅我们三个弟兄的粗俗,请教授您上坐。”吴用推辞说:“这使不得。”阮小七却说:“哥哥你只管坐主位,请教授坐客席,我们兄弟两个就先坐了。”吴用笑道:“七郎你真是个性急的人。”
四个人坐定之后,叫来酒保打了一桶酒。店小二摆开了四只大酒杯,铺下了四双筷子,放下了四样菜蔬,然后把一桶酒放在了桌子上。阮小七问:“有什么好吃的?”小二哥回答说:“新宰了一头黄牛,花糕般的好肥肉。”阮小二便说:“大块切十斤来。”阮小五对吴用说:“教授,别笑话我们,没什么好招待的。”吴用回答说:“是我来打扰你们,应该感谢你们才是。”阮小二说:“别这么说。”
他催促着小二哥只顾筛酒,很快把牛肉切成了两盘端上桌来。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吃了几块后,就再也吃不得了,他们三个则狼吞虎咽地大吃了一顿。
阮小五好奇地问道:“教授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阮小二解释道:“教授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家庭教师。这次来是为了找我们要十几条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阮小七听后说道:“如果是平常时候,要三五十条都没问题,别说十几条了,再多点我们兄弟也能搞定。可是现在要重十斤的都很难找。”阮小五想了想说道:“教授你远道而来,我们怎么也得想办法给你弄十几条重五六斤的送送。”吴用听后说道:“我这里有很多银两,你们就按价钱算吧。只是我不要小的,必须要十四五斤重的才行。”阮小七听后为难地说:“教授,这可真难找。就算是五哥答应给你五六斤的,也得等几天才能弄到。不过我船里有一桶小活鱼,先拿来下酒吧。”说完阮小七便去船里拿了一桶小鱼上来,大约五六斤重的样子。他自己去厨房准备了一下,把鱼做成了三盘端到了桌上。阮小七招呼道:“教授,随便吃点吧。”
四个人又吃了一会儿,看看天色渐晚,吴用心里想:“这酒店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晚上必须到他们家去住,到了那里再慢慢商量。”阮小二说:“今天晚上天色已晚,请教授就在我家住一晚吧,明天再想办法。”吴用说:“我来这里一趟不容易,幸好遇到了你们三位弟兄。看样子这顿饭你们也不会让我付钱了。今晚我就在二郎家住一晚,我这里有些银子,麻烦你们就在这店里买一瓮酒,买些肉,再到村里找一对鸡,晚上我们一起喝个痛快,如何?”阮小二说:“怎么能让教授破费呢?我们自己去准备就行了,不用担心没地方弄这些东西。”吴用说:“我本来就是来请你们三位的,如果你们还不答应的话,那我就只好告辞了。”阮小七说:“既然教授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先吃吧,吃完再商量。”吴用说:“还是七郎痛快。”于是吴用拿出一两银子交给阮小七,让他去买了这些东西。然后又向店主人借了一个大瓮来盛酒。阮小二对店主人说:“我的酒钱也一起给你算了。”店主人高兴地说:“最好不过如此了。”
四人离开了酒店,再次上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径直划开去,一直来到阮小二家。到了门前,他们上了岸,把船又缆在桩上,取了酒肉,四人一起来到后面坐下,便叫人点起灯烛。原来阮家三兄弟中,只有阮小二有妻子儿女,阮小五和阮小七都还没有结婚。
四个人在阮小二家后面的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