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接。不久,柴大官人带着几个伴当慌忙跑出来,与宋江在亭子上相见。柴大官人对宋江非常敬重,拜倒在地,表达了自己长久以来对宋江的仰慕和渴望相见的心情。宋江也回拜,并自称是疏顽小吏,特地来投奔柴大官人。
柴大官人热情地扶起宋江,并说昨晚灯花报喜,今早喜鹊叫,没想到却是贵兄到来。他满脸笑容,对宋江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宋江看到柴大官人如此热情接待,心里也十分欢喜,并叫来兄弟宋清与柴大官人相见。
柴大官人吩咐伴当收拾好宋江的行李,安排在后堂西轩下歇息。然后他携着宋江的手进入正厅,分宾主坐下。柴大官人问宋江在郓城县的公务如何得暇来到他这里,宋江回答说虽然一直收到柴大官人的书信,但因为公务繁忙没有机会相见。今天因为做出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兄弟二人无处安身,才想起柴大官人仗义疏财的美名,特地来投奔。
柴进听完宋江的叙述后,笑着安慰他不用担心,即使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到了他的庄园也不用忧心。他夸口说,即便是捕盗官军,也不敢小看他的庄园。宋江便把自己杀了阎婆惜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柴进。柴进听后大笑,表示即使宋江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他也敢把宋江藏在庄园里。
说完,柴进邀请宋江和宋清去洗浴,并拿出两套新衣服让他们换上。洗浴过后,三人来到后堂深处,柴进已经安排好了酒食。他请宋江坐在正面,自己和宋清分别坐在对面和侧首。席间,有十多个庄客和几个主管轮流斟酒劝饮,气氛十分热烈。
酒过半酣,三人开始倾诉彼此朝夕相处的友爱之情。眼看着天色渐晚,庄园里点起了灯烛。宋江想要辞别,但柴进哪里肯放他走,一直喝到初更时分。当宋江起身去洗手时,柴进叫来一个庄客提着灯笼引领他去东廊尽头处。宋江趁机说要去躲杯酒,便从前面廊下大转弯穿了出去。他慢慢地走着,却转到了东廊前面。
宋江已经喝得八分醉,脚步踉跄,只顾着往前走。那廊下有一个大汉,因为患了疟疾,受不住寒冷,正在那里烤火。宋江仰着脸,一不小心踩在了火锨柄上,把火锨里的炭火都掀在了那汉的脸上。那汉被吓了一跳,出了一身汗,疟疾竟然因此好了。他气愤地揪住宋江的胸口,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消遣我!”
宋江也吃了一惊,正想要解释,这时提灯笼的庄客慌忙叫道:“不得无礼!这位是大官人的亲戚客官。”那汉道:“客官,我初来时也是客官,也曾受到厚待。如今却听庄客们传言,就疏远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他正要打宋江,庄客撇了灯笼上前来劝解。
正在劝解不开的时候,只见两三盏灯笼飞快地赶来。柴大官人亲自赶到现场说:“我接不到押司,怎么在这里闹起来了?”庄客便把宋江踩了火锨的事情说了一遍。柴进笑道:“大汉,你不认识这位了不起的押司吗?”那汉道:“了不起,了不起!他难道能比得上郓城宋押司吗?”柴进大笑道:“大汉,你认识宋押司吗?”那汉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江湖上久闻他是个及时雨宋公明,仗义疏财、扶危济困,是个天下闻名的好汉。”
柴进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天下闻名的好汉呢?”那汉道:“我刚才都说了,他是个真正的大丈夫,做事情有头有尾,有始有终。我现在只等病好了,就去投奔他。”柴进道:“你想见他吗?”那汉道:“我当然想见他啊。”柴进便指着宋江道:“这位就是及时雨宋公明。”
那汉惊讶地看着宋江,问道:“真的吗?”宋江点头道:“小可便是宋江。”那汉定睛仔细看了看,突然跪拜在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竟然能与兄长相见!”宋江忙扶起他,问道:“何故如此错爱?”那汉道:“刚才多有冒犯,万望恕罪!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跪在地下,不肯起来。
宋江再次慌忙扶起他,问道:“请问足下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