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月山后,几人再次聚在一起。
孟长芸仰头打量燕平清瘦略显苍白的脸,不禁更是愧疚。
“你在永巷有没有受刑?”
燕平见她说的咬牙切齿,忙回道。
“绝没有。”
“谁要是敢你尽管说。”
燕平飞快的解释,“真没人为难我长公主,你放心,陛下吩咐过的。”
孟长芸说话的同时,郎柏年一直在悄悄打量她。
她已取下了面纱。此时看不明显的手指印,脂粉比平时似乎多了一些,但确实也不显着红肿。
孟长芸望着燕平一副岁月静好,息事宁人的模样,更是心情复杂,内疚、羞愧拱地她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就往外走。
“我有话跟你说。”她毫不在意数道投来的视线,更是特意不去注意郎柏年的目光。
“长――”
“你别说话!”
她凶巴巴的打断燕平,不想再听到他好好先生的回答。
但她其实也是第一次来燕府。
燕平今晚就要出发,管家带着人收拾的收拾,准备的准备,再加上他们这群访客带来的太监宫女,转了半天还是到处都是人。
她烦的风帽都被自已抖掉了,还在原地转圈。
燕平突然就有些想笑,但又立即忍住了。
清冷的晨风里他只觉心里极暖,这暖流从她握在他手臂上的手传遍全身,又最终传到心脏。
她终于牵了他的手,但他却转眼间又要离开。这就像他与她明明认识的最早,却总总屡屡错过一样。
“去湖心亭吧,长公主。”
他乖乖的跟在后面,不时还给出建议,“要不还是去书房吧,离的也近,湖心亭风太大了。”
孟长芸回头瞪他一眼。
“去书房怎么走!”
一盏茶后。
两人站在书房里的火炉边烤火。
“燕平,李瑞之死与你无关,你不该主动认罪。而且我已经拿到李琛认罪的字据,父皇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
“长公主我知道。但流放崖州是我心甘情愿的,不关陛下的事,他也没有威逼我。”
孟长芸一听顿时就来火。
“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同意去崖州?十年阿!你知不知道你要流放崖州十年阿燕平?”
燕平轻轻道。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你还要去!你是不是想让我内疚死啊!”
“不是的长公主――”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燕平!你今年二十,回来时已经三十而立了,可功名前程全没了,这都是我害你的!”
“是我害你!”燕平突然正声道,“不是你害我,是我害你阿长公主!”
“你什么时候害过我了,你从来都是只知道为我好,自已怎么样从来都不在乎。”
“那是因为我曾经害你受伤,”燕平静静的凝视她,“我本来早就该以死谢罪,但一直平安无事到现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孟长芸不解的看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燕平的声音越发冷静。
“长公主,你八岁那年参加六国围猎时掉落的陷阱,是,是我挖的,那里面的倒刺,也是我亲手埋的。”
“那时我父亲负责保卫陛下的安全,我非缠着他也要去猎场,后来我偷偷挖下陷阱,想看看能不能抓到兔子什么的。”
“你现在,全明白了吧?”